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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少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深知怀璧其罪,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灵识戒的秘密,也谨慎地没让任何人察觉到灵识戒的
不凡,谁能想迄今第一次冲动,居然就玩得这么大——以曲砚浓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若是曲砚浓想要夺走灵识戒,申少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或许他所期待的本就是曲仙君能发现灵识戒的秘密,他总觉得前辈和曲仙君有着时光也抹不去的渊源,让前辈念念不释、执迷不返。
既然如此,为什么前辈不去找曲仙君呢?无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过往,都有一千年过去了,为什么不能放下矛盾,好好地重聚呢?
申少扬的过去非常简单,他不懂也不打算懂那些复杂的爱恨苦衷,以他朴素的心愿,只愿彼此在意的人能美满和睦、一直在一起。
曲砚浓微微一凝。她轻轻地挑起眉头,偏过头,朝申少扬望去。
方才那一瞬,她能清楚地感知到申少扬调动了神识,凝聚在他指间的那枚漆黑戒指上。
-他这是想做什么?
卫朝荣花了很大精力平复暴动的魔元,烈焰焚身的剧痛慢慢退去,只剩下肌肤表面如烟熏火燎般的淡淡灼痛。
那种如影随形的疼痛,他在很多年前便已学会了习以为常,也许他该庆幸曾经在魔门蛰伏的那段经历,如果一个人有过太多次命悬一线、皮开肉绽,那么单纯的痛楚对他来说自然就成了无所谓的忍耐。
只不过,这种忍耐永无止境,一年又一年,春来和秋去,既不会有变化,也看不到尽头。
他重新凝聚起灵识,追溯到灵识戒的位置,重燃起他留在灵识戒中的灵识之触,借着灵识戒和申少扬的视角,再次窥视青天下的人世。
灵识之触才刚重燃,申少扬的探问就已递了过来,这小子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一向做事谨慎,卫朝荣没太留意周遭,很简短地应了一声。
“嗯。”他说。
申少扬的疑问立刻像是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前辈,你刚才为什么会切断灵识?为什么我一睁眼就发现曲仙君站在我面前,还揭开了我的面具?我闭守神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朝荣被这层出不穷的问题淹没。他微微地皱眉,只是简略地说,"带你回
镇冥关的时候,正好遇见她。"
这回答无可挑剔,申少扬相信每个字都是实话,可是这实话和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他根本没法从前辈简短的回答里拼凑出事情的经过——前辈回到镇冥关遇见了曲仙君,然后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曲仙君摘下他的面具啊?
前辈是不想和他细说,还是觉得这些经过不值得细说?
申少扬猜不透,只能在心里苦哈哈地想:前辈当年和曲仙君相处的时候,不会也是这样沉默寡言、一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吧?
——难怪前辈和曲仙君有矛盾,以前辈这种性格,实在是很难没有一点矛盾啊。
申少扬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感觉为前辈和曲仙君操碎了心,他还要再问下去,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手。
曲砚浓站在他面前,神色淡淡的,姿态如此理所当然,"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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