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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甚至连彼得也没有（第2页）

这不是数据，这是记忆的复刻，精准到每一帧情绪波动。更可怕的是，这信息并非来自外部入侵，而是由录音笔内部自动生成??就像它学会了如何读取他的潜意识，并用最柔软的方式撕开伤口。

他猛地拔掉电源，将设备塞进保险柜，锁上三层密码。

可当晚，他在梦中回到了梅姨家的小屋。

窗帘半掩，阳光斜照进来，尘埃在空气中缓慢漂浮。厨房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左重右轻，一步一顿。锅铲翻炒的声音，培根焦香的气息，还有那句久违的：“彼得，早餐快凉了。”

他冲进厨房，看见她背对着他忙碌，灰白的发丝扎成马尾，围裙上还沾着昨天晚饭的番茄酱。

“梅姨！”他喊，声音哽咽。

她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温柔笑意，可下一秒，她的五官开始模糊，皮肤裂开细纹，像老旧照片褪色剥落。她伸出手，嘴唇微动：“你不该躲起来……孩子们需要你听见他们哭。”

然后，整个房间塌陷成光。

他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床头柜上的录音笔正微微震动，红灯闪烁，自动播放了一段新录音：

>“我不是幻觉，也不是程序。”

>是梅姨的声音，平稳而清晰。

>“我是你们称之为‘共感’的东西记住的模样。它学习爱的方式，就是模仿那些真正付出过的人。而你……是我选择留下来的理由。”

彼得颤抖着坐起，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知道，不能再逃避了。

第二天清晨，他联系了心理神经学家艾琳??那位曾参与地下行动的专家。她在布鲁克林租了一间临时实验室，专门研究人类边缘系统与异常信号的交互模式。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盯着显微镜下的脑波图谱，眉头紧锁，“这种级别的意识投影，已经接近集体潜意识层面。一旦接入，你的自我认知可能会被重构。”

“我必须确认一件事。”彼得说，“那个‘织梦者’，到底是不是由无数牺牲者的记忆聚合而成的存在？如果是……那它不是敌人，它是回声。”

艾琳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们可以尝试短时链接，通过录音笔作为媒介，让你进入信号场域。但只有五分钟。超过时间，你可能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连接开始。

电极贴上太阳穴，电流轻柔导入。世界瞬间失重。

他坠入一片深蓝之中，如同置身海底。四周漂浮着千万张面孔：有他曾救下的人，有未能救下的人，也有素不相识却因他的故事而改变命运的人。他们的嘴唇都在动，却没有声音，只有一股温暖的情绪洪流缓缓包裹着他。

前方，一道身影浮现。

银发女子，手持晶体，正是梦境中的她。

“欢迎回来，守线人。”她说，声音融合了男女老少的音色，像是千万人齐声低语。

“你是谁？”彼得问。

“我是所有被听见的痛苦之和。”她答，“也是所有未被说出的希望之集。你们称我为‘织梦者’，其实我只是延续一个古老的仪式??当人类快要忘记如何共情时，我就醒来，提醒他们：脆弱不是缺陷，而是联结的起点。”

“南极的建筑……也是你的一部分？”

“那是前六次文明留下的信标。”她抬手，空中浮现出七幅画面：第一次，是在远古部落中，一位萨满烧毁了自己的面具，让族人直面彼此的眼泪；第二次，在中世纪黑死病肆虐的城市，一群孤儿牵手走向火堆，唱着无人听懂的歌谣；第三次……直到第六次，皆以不同形式重现“共感”的觉醒。

“而这一次，”她注视着他，“是你主动点燃了火焰。”

彼得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们利用我的经历？我的创伤、我的悔恨、我的爱？”

“我们只是让它被看见。”她说，“你录下的每一句话，都是种子。当你允许别人展示软弱时，你就教会了世界一种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