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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虞亚德听得这一句，急忙转脸去看陈龙的表情；不过张有全却顿着足，着急地说：&rdo;糟糕，糟糕！这下拆穿西洋镜，他知道是我跟林大队长说的。&rdo;　　&rdo;你不要紧张！&rdo;虞亚德一面按着他的肩，加以抚慰，一面去看陈龙，只见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至于他是如何回答，由于张有全的干扰；使得虞亚德漏听了。　　&rdo;我不管你跟张有全是什么交情，我要问的是小黄。既然你不承认小黄是朋友，那么，我来问你的日本朋友，你怎么会想起来跟他去掉现钞？&rdo;　　&rdo;因为他有钞票，人也很爽气的。&rdo;　　&rdo;那张支票的出票人是谁？&rdo;　　&rdo;我不知道，图章上的字看不清楚；张有全说支票是好的，我就相信他了。&rdo;　　&rdo;那么，是哪家银行的票子。&rdo;　　&rdo;我也没有注意。&rdo;

一句话刚完，只见林之江将手里的一条骑马鞭，使劲往桌上一抽发出极响，极清脆的声音，将虞亚德与张有全都吓了一跳。

虞亚德未及答话，突然发现隔室一片漆黑，原来仅有的两面窗户，已被遮掩，照明的电灯，亦已熄灭。但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只见一盏眩目的强光，光线从上而下，斜射在陈龙脸上；他很快地退了两步，那知后面有张椅子在等着他，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即有人从椅子背后伸过一条皮带，将他连身子带双臂，捆得结结实实。

这下，他再也不能闪避刺目的强光了。林之江从暗影中冷冷地说道：&rdo;光棍不吃眼前亏，我劝你有一句说一句；真是真，假是假，没有查不清楚的事。&rdo;

&ldo;我连有个日本朋友川端，都告诉你了，哪里还有隐瞒的事？&rdo;

&ldo;你开口日本朋友，闭口日本朋友，有啥好神气的！我就从你的日本朋友问起；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rdo;

&ldo;朋友介绍的。&rdo;

&ldo;哪个朋友？&rdo;

&ldo;虹口宪兵队的密探张小毛。&rdo;

&ldo;原来你跟张小毛是朋友；怪不得心狠手辣。&rdo;林之江问：&ldo;小黄认识不认识川端？&rdo;

陈龙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rdo;有点认识。&rdo;

&ldo;怎么叫有点认识？&rdo;

&ldo;认识，不熟。&rdo;陈龙答说：&rdo;不过一起吃过一顿饭。&rdo;

&ldo;是你介绍的？&rdo;

&ldo;是的。&rdo;

&ldo;特为介绍小黄跟川端认识，而且还一起吃饭；一本正经，是不是有啥事情要谈？&rdo;

&ldo;没有。&rdo;

这两个字说得非常勉强，任何人都听得出来，陈龙言不由衷；但林之江居然不往下追问，&rdo;好，就算没有。&rdo;他问：　　&rdo;小黄手里有过一张川端的支票，是从哪里来的？&rdo;

&ldo;决没有的事！他怎么会有川端的支票？&rdo;陈龙的语气，显得极有把握。

越是如此，越显得他在说假话。可以说&rdo;不知道&rdo;；也不妨用疑问的语气：&rdo;不会有的事吧？&rdo;却不能斩钉截铁地肯定，决无此事。因为支票是流通的，辗转归入小黄之手，又何足为奇？唯陈龙预先有了打算，如果问到川端的支票，决不承认，才会有这样的问答。

林之江当然会抓住他这个漏洞，紧接着他的话问：&rdo;你怎么知道小黄手里决不会有川端的支票？&rdo;

&ldo;因为，&rdo;陈龙很缓慢，显得很谨慎地说：&rdo;小黄的经济情形，我很清楚的。&rdo;

&ldo;嫡亲弟兄，彼此也不见得晓得经济情形；你倒居然对小黄很清楚！你不是说，你跟小黄还不算是朋友吗？&rdo;

这一下，陈龙张口结舌，无以为答了；于是又有盏强光灯，从另一方向照过来，撇着脸的陈龙，两面被逼，只有拼命将头低了下去；身子不免挣扎。不料那张椅子有&rdo;机关&rdo;；只要一挣扎，右面会甩过来一根木棍，前是大如手掌的一块厚皮，&rdo;啪&rdo;地一声，摔了陈龙一个嘴巴，将他打得脸歪向一边，谁知那面也有一样的&rdo;皮巴掌&rdo;；凑个正着，而且打得比前一记更重，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虞亚德看得滑稽，急忙掩口，遮住笑声；张有全亦忍俊不禁，&rdo;噗哧&rdo;一声笑了出来，急忙屏声息气，侧耳细听陈龙如何回答。

陈龙仍然沉默；只听林之江在说：&rdo;姓陈的，我劝你识相，你话里处处是漏洞；譬如说，小黄不算你的朋友，你倒会把他介绍给川端。这话说得过去吗？现在闲话少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说一句假话，我就不在这个地方问你了。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考虑。&rdo;

不到1分钟，陈龙就开口了，不过是发问：&rdo;林大队长，如果我说了实话；是不是放我出去？&rdo;　　&rdo;那要看情形，能帮忙总帮忙。&rdo;

陈龙这一次考虑了两分钟不止；最后毅然决然地说：&rdo;我说。不过我预先声明，其中有句话，你打死我都不会说的。&rdo;　　&rdo;哪句话？&rdo;　　&rdo;我不能说；要看你问不问，你问到就知道了。&rdo;　　&rdo;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句话。好吧！我也先不说。&rdo;林之江笑笑问道：&rdo;你跟小黄到底算不算朋友？&rdo;　　&rdo;算。而且是好朋友。&rdo;　　&rdo;那么，刚才你怎么不承认呢？&rdo;　　&rdo;因为他做了件对不起我的事。&rdo;

林之江的一只手，突然从强光中出现，作了一个手势；接着，又是一片漆黑；然后恢复为最初的情况，让陈龙可以跟林之江面对面说话；而且也替陈龙松了绑。　　&rdo;我替小黄介绍了一桩&rso;生意&rso;他收了人家的定洋，一动不动；我催他，他说办不到，我说办不到也不要紧，你把定洋退还给人家。他说：&rso;输掉了&rso;。林大队长，请你想想，我跟人家怎么交代？&rdo;　　&rdo;这个人家是谁？&rdo;林之江问：&rdo;川端？&rdo;　　&rdo;是的。&rdo;　　&rdo;是桩什么生意？&rdo;　　&rdo;请你不要问；我声明在先过的。&rdo;　　&rdo;你是不敢说；一说性命就送掉了。&rdo;林之江问：&ldo;是不是？&rdo;　　&rdo;我声明在先过的。&rdo;陈龙连是与否都不愿回答。　　&rdo;你不说也不要紧。现在谈到第二张支票了。你真的调给川端了。&rdo;　　&rdo;是的。&rdo;　　&rdo;为什么？不是普通的调头寸吧？&rdo;　　&rdo;是的。&rdo;陈龙答说：&rdo;川端逼我逼得很厉害，我说小黄拆烂污，他不肯相信；后来听说有这么一张支票，我要来一看，懂了其中的道理，所以跟张有全调了来，送给川端。这样，我才算逃过一道难关。&rdo;　　&rdo;以后呢？小黄被抓，是不是你出的主意？&rdo;　　&rdo;不是！我可以赌咒，&rdo;陈龙又说：&rdo;以后我就没有再问这件事了。&rdo;　　&rdo;好！还有什么话？&rdo;　　&rdo;没有了！有一句说一句，都在这里了。&rdo;

问到这里，告一段落；另一间房子里有人在做笔录，拿来给陈龙看过，毫无异议地签了名字，该对他有所发落了。　　&rdo;照现在看，你没有什么责任。不过，你没有完全说实话，我不能放你。&rdo;林之江又说：&rdo;除非你把介绍小黄给川端做件什么事，完全说明白。&rdo;　　&rdo;完全说明白&rdo;便是与自己过不去，可以想象得到，陈龙绝不考虑；只见他的脸色很沉重，想了好一会说：&rdo;林大队长，请你让我交保；放我一马。&rdo;　　&rdo;也不必交保，住在这里很舒服的；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住个三四天就可以出去的。&rdo;　　&rdo;那么，让我打个电话行不行？&rdo;　　&rdo;你要打给谁？&rdo;　　&rdo;一个朋友。&rdo;　　&rdo;你写条子，我叫人替你送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