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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3亦敌亦友

民华公司内幕。

&rdo;徐先生！&rdo;川本将沉浸在回忆中的徐采丞拉回到现实，他说：&rdo;我当时亦是参与&rso;桐工作&rso;的一员；这个工作虽然失败，目标并不错误；错误的是方法。和平需要有个广大的群众基础；如果贵国大后方的民众，都希望和平，我想英明的蒋委员长亦一定会顺应民意。&rdo;

听得这话，徐采丞暗暗惊心；原来川本愿意作物物交换的买卖，还有软化大后方抗战意志的深意在内。转念又想，如何鼓舞同仇敌忾的情绪，用不着自己来担心，只将川本的话转过去就行了；在眼前却正好抓住他这句话，来说服他。　　&rdo;大佐，你的见解高人一等。说老实话，中国的百姓，哪个不愿意和平？不过他们有顾忌；怕日本军人凶暴，不讲道理。如果能有后方所需要的民生必需品，源源输送；而且能强烈暗示，这是经过军方同意的，那么，我们后方的老百姓，对日本军人的观感，自然会改变，这就是你所说的，和平的群众基础。&rdo;

徐采丞的诠释，恰好补足了川本话中不足之意；因而使得他大为兴奋，连干两杯，放下杯子说道：&rdo;徐先生，我们的看法相同，原则不必再谈了，谈谈具体的计划。你认为你们后方最缺少的生活必需品是什么？&rdo;　　&rdo;药品、纱布、橡胶之类。&rdo;　　&rdo;橡胶不成问题，马来亚已经在皇军控制之下，不过这是战略物资；而且物资并不在我手中，需要征得东京方面的同意。药品、纱布都好想办法。&rdo;川本沉吟了好一会问：&rdo;徐先生，这不是小买卖；只是你我两个人怎么做法？&rdo;　　&rdo;当然要组织公司。&rdo;　　&rdo;我也这么想。不过，这个公司要由中国的名流出面，号召力比较强。&rdo;　　&rdo;当然！&rdo;徐采丞说：&rdo;请你把你心目中的名流，开一张单子给我，我去邀请他们出面。&rdo;　　&rdo;好！资本方面呢？&rdo;　　&rdo;那更好办。&rdo;徐采丞抢着说：&rdo;只要你支持，资本很容易筹到。&rdo;　　&rdo;不！&rdo;川本笑道：&rdo;人是你们的人，资本是你们的资本；我支持了这家公司，于我们这方面，有什么好处？&rdo;

徐采丞心想，莫非他还要出资本？这件事看起来有利有弊，需要好好考虑。意会到此，声色不动地答说：&rdo;请大佐说下去。&rdo;　　&rdo;你们出人，我们出资本；利益均沾。&rdo;

&ldo;怎么叫&rso;利益均沾&rso;呢？&rdo;刘小姐插进来说：&rdo;是不是赚了钱均分。&rdo;

&ldo;是啊！&rdo;

刘小姐也很精明，立即又问：&rdo;这笔盈余如何计算？&rdo;

这一问将川本问住了，&rdo;那么，&rdo;他说：&rdo;你说呢？&rdo;

&ldo;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盈余很难计算，&rdo;她说：&rdo;现在物资缺乏，有公定价格，也有黑市。至于战略物资，交换来以后，只能卖给日本政府，就算日本政府不会想占便宜，但也不会有很好的价钱。&rdo;

在刘小姐介入谈话的这片刻，徐采丞心里已转过好些念头，心想以民生必需品交换战略物资，牵涉的因素很多，看起来只有一个做法，就是将这里的东西运到大后方；而大后方有没有东西来，要看情形。倘或缺如，只有用拖延之一法；能拖得不了了之，上上大吉。

不过，越是骗局，越要认真，对方才不会起疑。如今在盈余问题上斤斤计较，正就是认真的表示，因此在刘小姐说完以后，他亦立即又作补充。

&ldo;还有一点，也不可不顾虑。&rdo;他说：&rdo;将来可能采取物物交换的办法，根本就没有盈余可言。&rdo;

川本点点头，喝口酒，抽支烟，静静地思考了一会说：&ldo;交易要公平，计价的标准应该是一样的，讲公价，大家是公价；讲黑市，大家是黑市。&rdo;

&ldo;我看只有讲黑市。&rdo;徐采丞说：&rdo;公价可高可低，与实际情况脱节，将来会起争执，生意就做不长了。&rdo;

&ldo;而且，&rdo;刘小姐说：&rdo;如果不是讲黑市，恐怕不会有什么盈余。&rdo;　　&rdo;讲黑市，讲黑市！&rdo;川本完全同意。　　&rdo;物物交换又如何？&rdo;徐采丞问。　　&rdo;用双轨制度。&rdo;　　&rdo;何谓双轨制度？&rdo;　　&rdo;各计各的价。我们运去的东西，照那里的黑市卖出，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在那里照黑市买进。这不等于物物交换？&rdo;　　&rdo;这很公平。&rdo;徐采丞点点头，表现出很满意的神情。　　&rdo;现在我们谈资本。&rdo;川本问说：&rdo;你看要多少？&rdo;　　&rdo;物价在波动了。资本应该照黄金计算；至于多少，要请大佐自己决定。&rdo;　　&rdo;我想应该要一万两黄金。&rdo;　　&rdo;那就是1000根条子。这个生意很大了。&rdo;　　&rdo;可是我不能支付黄金，只能付相当于一万两黄金的中储券。&rdo;　　&rdo;这也可以，反正你一拨过来，公司里立刻买进黄金，以便保值。&rdo;

说到这里，徐采丞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这笔资金的来源如何？倘或是公款，必定有帐，川本将来调差，继任的人，照帐接收；倘是另行筹措，与公家无关，那么川本一走，便趁此机会可以解散公司，后方要运来的战略物资，也就不必谈了。

因此，他紧接着又问：&rdo;大佐，你这笔资金的性质如何？&rdo;　　&rdo;这一点，&rdo;川本摇摇头说：&rdo;歉难奉告。&rdo;　　&rdo;是不是公款？&rdo;刘小姐问。　　&rdo;半公半私。&rdo;　　&rdo;怎么叫半公半私？&rdo;刘小姐将一只手按在川本手背上问。

掌心中传过去的温馨，使得川本无法再说&rdo;歉难奉告&rdo;那4个字。想了一下答道：&rdo;我们有一笔基金。这一笔基金，不是公家的，但也不是私人的；私人可以申请动用，但必须是为了团体共同的目标。&rdo;　　&rdo;你不说还好；越说我越糊涂。&rdo;刘小姐嫣然一笑，不再追问了。

徐采丞却心中雪亮；所谓&rdo;团体&rdo;是他们少壮军人的小组织，如发动&rdo;九一八事变&rdo;的&rdo;樱社&rdo;等等。川本所投下的资金，既然是他们小组织的基金，来源是秘密的，属于欧美黑社会中所说的&rdo;黑钱&rdo;之类，就算蚀本蚀得精光，也不须负任何责任。

于是他对刘小姐说：&rdo;我们不必再问资金的来源，反正只认川本大佐就是了。&rdo;　　&rdo;是的。&rdo;刘小姐故意问一句：&rdo;公司中的董事，如果都是中国人，你放心把这么大一笔资金交出来吗？&rdo;　　&rdo;我相信他。&rdo;川本指着徐采丞说。　　&rdo;多承你信任。不过，大佐，我们商场中的惯例是，主要的出资人如果不能参加实际工作，通常都指派一个会计，控制银钱出入。我希望你也能派一位你信任得过的会计来。&rdo;

川本点点头，沉思了一会，突然说道：&rdo;这不是现成的人吗？&rdo;说着，将一只手揽在刘小姐肩上。　　&rdo;我可不懂会计。&rdo;　　&rdo;不懂不要紧。&rdo;川本答说：&ldo;你再去找你信任得过的专家，不就行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