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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打出威慑力（第2页）

“桃源心境”乃是二郎修炼的根本心法之一，源于他对过往美好的执守。原来，她一直都在那里，默默守护着他。

阎罗魇见状，怒不可遏：“虚假的情感！虚伪的救赎！你们根本不明白真正的痛苦！”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空中，厉喝：“以我残躯，献祭幽冥！请主魂临世！”

霎时间，天地失色。

那只巨眼缓缓睁开，从中降下一道漆黑光柱，直贯阎罗魇身躯。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变形，皮肤龟裂，露出下方蠕动的黑雾，最终化作一尊高达十丈的魔神形态，通体由怨念凝成，双眼无光，唯有无尽的吞噬之意。

“这就是……九幽主魂？”柳含烟蹙眉，“它没有意识，只有纯粹的毁灭欲望。”

“但它很强。”二郎沉声道，“强到足以撕裂天地法则。”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轻问。

二郎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说过，只要我平安，你愿意替我承担一切。现在，换我来说这句话。”

他转身面向魔神，高举三尖两刃刀，朗声道：“吾乃二郎显圣真君，执掌天律，护佑苍生！今以己身为祭，启封‘玄牝之门’逆阵，送尔等归墟！”

“不要！”柳含烟惊呼，“那样你会魂飞魄散！”

“不会。”二郎回头，目光温柔，“因为你还在。只要有你在‘桃源心境’中守着我的一丝灵识，我就一定能回来。”

话毕，他猛地一刀刺入自己胸膛！

鲜血飞溅，却不落地，而是悬浮空中，迅速凝成一座复杂的符阵。与此同时，他头顶升起一盏琉璃灯，灯火摇曳，映照出万千前世幻影。那是他的元神之灯，一旦熄灭，永世不得超生。

符阵旋转加速，最终轰然炸开，化作一道逆旋漩涡，直通地底深处。那正是原本用来封印玄牝之门的阵法，如今却被二郎逆转施为，变成了一道牵引之力，专门用来将九幽邪物强行拉回幽冥。

魔神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挣脱，但在那股法则之力面前，终究如同落叶随风，被一点点拖入漩涡之中。阎罗魇在最后时刻嘶吼：“杨戬！就算你今日胜了，轮回终有尽头！总有一天，所有牺牲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或许吧。”二郎站在漩涡边缘，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如山，“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守住这一天下的安宁。这就够了。”

随着最后一缕黑雾被吸入归墟，天空血云消散，星辰重现。青冥山顶恢复平静，唯有那盏琉璃灯仍在燃烧，微弱却坚定。

柳含烟踉跄上前，扶住即将倒下的二郎。

“傻子……”她哽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怕你阻止我。”他虚弱一笑，“也怕你再为我受伤。”

“可我是心甘情愿的啊……”她抱住他，泪水滑落脸颊，“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远处，晨曦初露，第一缕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

而在凡间某处小镇，一名孩童正趴在窗边看天，忽然指着东方喊道：“娘！快看！天上那颗星星，怎么像是在眨眼？”

妇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颗格外明亮的星辰悬于天际，光芒柔和，仿佛注视着人间万家灯火。

她笑了笑，摸着孩子的头说：“那是神仙在守着我们呢。”

……

数日后，青冥山重建道场。

二郎虽保住性命，但修为跌落至金丹境，需三年方可恢复。柳含烟留在身边照料，每日煮茶抚琴，笑声不断。昔日冷寂的山门，如今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一日午后，二人对弈于松下。

棋至中盘，柳含烟忽然问道：“你说，阎罗魇说的是真的吗？轮回尽头，一切努力都会归于虚无？”

二郎执子沉思良久，方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记得师父曾说过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意思是，哪怕天地规则注定残缺，仍有那一线生机，属于‘人’自己去争。”

他落下一子，黑白交错间，局势豁然开朗。

“所以，我不问结局，只问本心。”

柳含烟望着他，眸中星光闪烁，轻声道：“那我就陪你，走到最后一刻。”

风过松林，棋局未终。

而在无人知晓的幽冥最深处，那扇关闭已久的“玄牝之门”，似乎……轻微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