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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些汉子,虽然他们比不上侯爷,又能打胜仗又能攒下那么大家底,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他们在外边打了胜仗,回了家,屋子冷冰冰的,媳妇不在,儿子不在,女儿不在……
光是这么一想,他们就觉得身上一凉,心中不由得想。
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而被众人报以同情的陆铮,还毫不知情,从马上下来,走了几步,忽的想起什么,回身从马腹一侧的牛皮袋中,取出一盆有些蔫的花,以及一兜子南珠。
花是送给知知的,他在家书中,给知知说过,回徐州的路上,他特意改道去了那处悬崖,亲自摘下来的。
没了管鹤云在一边大呼小叫,说他暴殄天物,陆铮很顺利,便把这株难得的花,连根一点点掘了出来,一路带到徐州来了。
至于这一兜子的南珠,陆铮倒不像对这花这样上心,想着小娘子都爱美,便拎了一兜子来。
但比起被他抛之脑后的小儿子,珠珠的待遇还算不错的了。
“侯……侯爷!”
门房正打了个哈欠,忽的看见陆铮现身,惊得生生把哈欠咽了回去,难受得打了个嗝,慌里慌张地喊。
陆铮今日难得高兴,冲他一点头,直接抬步入了侯府。
朝正院去的路上,陆铮越走越快,脚下的步子毫不掩饰心中的急迫,一路遇见不少下人,但他没多理会,左手抱着盆花,右手拎了一兜子的南珠,径直朝正院走。
他走得太快,自然没注意到众人面上“想拦又不敢拦”的纠结神情。
来到正院,陆铮倒放缓了脚步,甚至十分在意的打量了几眼自己的装扮,不满地啧了一声。
路上太赶了,靴子上都是泥,衣摆上也沾了些泥点子,袖口磨得有点发白,面上有点胡渣,左脸还留疤了。
跟他想象中英勇不凡的登场,差距未免太远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一抬眼,便看见了个眼熟的丫鬟。
陆铮回忆了一下,仿佛是妻子房中伺候的,他一贯不爱朝这些丫鬟看,但面前这个委实有些眼熟,他随口问道,“夫人在正房?”
本是随口一问,知知的性子向来喜静,不凑什么热闹,有了珠珠后,更是十分尽职地当着母亲,陆铮见的最多的画面,便是她抱着珠珠,坐在窗前,看外边的景,教她说话。
哪晓得他问出口后,丫鬟居然吓得呆住了,磕磕巴巴道,“夫人——夫人她……侯爷恕罪。”
陆铮微微蹙眉,心中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丝不安,他快走几步,一把推开正房的门。
他的脸骤然沉了下来,犹如山雨欲来,黑云压城。气势冷得丫鬟扑通一下子跪下了。
陆铮看着空荡荡的正房,踏进门,不死心推开内室的门,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被褥被收拾得整洁,窗户紧紧闭着,平日里总是散放着妻子随手翻看的话本、女儿的小玩意儿的桌案上,除了一只空茶壶,再无旁的物件。
梳妆台上,妻子常用的木梳和胭脂,都被妥善收拢摆放。
很干净,但就是没有人气,像是空置了数月的屋子。
丫鬟跪在门外,心中正忐忑不安着的时候,忽然看见正房门槛外露出一双沾了泥的黑靴,片刻,听到一声冷冰冰的吩咐。
“叫管事和侍卫长来见我。”
丫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双黑靴又退回了正房,门在她眼前被啪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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