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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意外带来的机会（第2页）

森罗殿中众人相视一眼，皆露出诡异笑容。

而在另一处，忘川河边，杨戬与哪吒悄然降临。河水漆黑如墨，流淌无声，河面上漂浮着点点萤火般的魂光，那是未能投胎的孤魂野鬼。

“这里……太安静了。”哪吒皱眉环顾四周，“连一个鬼差都没有。”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杨戬凝视河面，忽然伸手一抓，水中竟浮现出一面虚幻铜镜，镜中显现出一段影像??数百年前，一名少年跪在昆仑墟外，恳求入门修行，却被拒之门外。那少年面容稚嫩，眼神倔强，正是年少时的杨戬。

“这是……幻象？”哪吒惊道。

“不。”杨戬神色复杂，“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当年我欲拜入昆仑，只为学艺救母，却被拒三次。第四次，我割肉还父、剔骨还母，以残魂之躯跪满七日七夜，才换来一线机缘。”

话音未落，四周景象骤变。原本荒凉的河岸suddenly变成昆仑墟山门前，白雪皑皑，寒风刺骨。少年杨戬跪在雪地中，浑身冻僵，鲜血从膝盖处渗出，染红了白雪。

“滚出去！”山门内传来冷漠喝声，“你母亲触犯天条，你身为孽种，岂配修道？”

少年抬起头，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执着：“只要能救她，我愿付出一切。”

幻境之外，哪吒看得心头震撼：“原来……你的修行之路，竟是这般开始的。”

“这只是开始。”杨戬闭目轻声道，“后来我练功走火入魔，险些爆体而亡；为寻一味药材，深入北冥冰渊，冻掉三根手指；为了参悟天眼奥义，连续九年闭关，每日承受万针穿颅之痛……”

忽然，幻境再次变幻。这一次，出现的是桃山崩塌的那一幕??巨石滚滚而下，母亲被困其中，嘶声呼喊他的名字。年轻的杨戬疯狂挥刀劈山，双手血肉模糊，指甲断裂，却始终不肯停歇。

“娘！再等等！我就快挖到你了！”

“戬儿……别挖了……娘不行了……答应娘，好好活下去……”

轰隆一声，整座山彻底坍塌，将一切埋葬。

现实中的杨戬猛地睁开眼，额头冷汗涔涔。他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呼吸粗重。

“杨戬！”哪吒急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杨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波澜，“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它们正在影响你。”哪吒沉声道，“这里的每一幕，都是你内心最深的伤痕。有人在利用这些记忆攻击我们。”

“我知道。”杨戬抬头望向前方浓雾弥漫的碑林，“但他们错了。正因为经历过这些，我才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是执念，什么是真相。”

他迈步前行，步伐坚定。

哪吒紧随其后，心中却升起一丝敬畏。他忽然明白，为何当年众神都说：二郎真君之所以强大，不仅因神通盖世，更因他从不曾逃避痛苦。

碑林深处，石碑林立，每一块都刻着陌生的名字。杨戬逐一查看，忽然在一角发现一块残破石碑，上面字迹斑驳，依稀可见“生死簿?丙寅年补录”几个字。

“找到了。”杨戬蹲下身，指尖拂去灰尘，一道微弱金光从碑文缝隙中溢出。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整片碑林开始震动，石碑纷纷倒塌，泥土翻涌，钻出无数腐烂的尸体??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眼球外凸，更有甚者，胸口插着铁链，口中发出凄厉哀嚎。

“怨魂傀儡！”哪吒大惊，火尖枪横扫而出，将扑来的几具尸首尽数焚毁。

“小心！”杨戬厉喝，“它们的目标不是你，是我的记忆！”

果然，那些怨魂并非攻击肉体，而是围绕杨戬旋转，口中喃喃念诵着他过去的片段??母亲临终遗言、昆仑拒收之辱、战友战死沙场的惨状……每一段回忆都被放大十倍，形成精神冲击。

杨戬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青筋暴起，天眼剧烈跳动。

“杨戬！”哪吒欲上前相助，却被数具怨魂拦住，只得奋力厮杀。

千钧一发之际，杨戬猛然仰天长啸，天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紫金神焰席卷而出，将所有怨魂焚烧殆尽。他缓缓站起，眼神清明如初。

“你们想用我的痛苦摧毁我？”他冷冷道，“可正是这些痛苦，铸就了今日的我。”

他走向那块残碑，双手用力将其掀开。下方赫然露出一口青铜古匣，匣身铭刻古老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就是……真正的生死簿副本？”哪吒喘息着走近。

“没错。”杨戬伸手触碰古匣，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名单、时间、地点、魂魄流向、炼化方式……一切罪证尽在其中。

尤其醒目的一行写道：

【癸亥年，抽取凡间童男女魂魄三百二十名，献于‘延寿阁’，换取阳寿三百年。经手人：天枢院左使??李玄通。】

“李玄通？！”哪吒失声叫道，“他是玉帝亲封的‘护法金仙’，掌管天庭律法稽查！怎么会是他？！”

杨戬眼神冰冷：“所以我说，这场阴谋，早已渗透到天庭核心。他借执法之名，行窃命之实，用无辜者的魂魄为自己续命，简直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