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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ldo;你是说店里的经营状况吗？&rdo;

&ldo;嗯。&rdo;

&ldo;还算不错吧。&rdo;

&ldo;那么，你儿子理解你的这种行为吗？&rdo;

&ldo;他根本无法理解。他把我当疯子，连店门都不让我进。&rdo;

&ldo;哦？你该不会跑到儿子的店里去演说、征集签名了吧？&rdo;

吉敷这句话听起来极为讽刺，恩田之妻一言不发，从她的这副样子来看，估计恰巧被自己说中了。

&ldo;你这么做是为了救出他父亲，连他都不能理解你的话，也太令人伤心了。&rdo;吉敷安慰道。

&ldo;其实他心里也是左右为难。他怕老婆跑回娘家去，才这么小心翼翼的。&rdo;

&ldo;哦，原来反对你这么做的人是你的儿媳啊？&rdo;

&ldo;是儿媳的父母反对。&rdo;

&ldo;哦，原来如此。&rdo;

说完，吉敷点了点头。

&ldo;当年结婚时，女方家长就极力反对，是我儿子死皮赖脸把儿媳娶进门来的。&rdo;

没想到杀人犯一家，连儿子结婚都有这么多麻烦。看来人们最关注的还是面子问题。吉敷再次苦笑，想必女人心里也很明白。既然如此，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些吗？

&ldo;可是亲家说的话明明就前后矛盾。不就是因为他们说不想让女儿嫁给杀人犯的儿子，我才想尽办法、要在法庭上证明我丈夫的清白吗？结果现在又逼我停止这种活动，否则就要把他们的女儿带回家去。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rdo;

很明显，她的亲家并不关心事实究竟如何，他们担心的只是颜面问题。

&ldo;你儿子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是在一审的时候吗？&rdo;

&ldo;不不，在那很久以后了。当时法庭已经判决，我正在筹备二审的事。结婚那年我儿子二十八岁，也就是昭和六十年（一九八五年）。&rdo;

昭和六十年。吉敷的心微微震撼了一下。

&ldo;二十八岁也正好是丈夫被捕时我的年龄。冥冥中自有天意啊。&rdo;

恩田的妻子怯生生地感叹道。然而吉敷心里却有另一番感触。

昭和六十年恰好是&ldo;夕鹤九号事件&rdo;发生的那一年，那件事吉敷至今难以忘怀。五十九年（一九八四年）年底，十二月二十八日，已和吉敷离婚五年的通子突然打来电话，紧接着又出现了相貌与通子酷似的尸体。吉敷不得不在大年夜，匆忙跳上夜行列车。之后，便发生了那件惨案。[详情参见岛田庄司另一部作品《北方夕鹤23杀人事件》（新星出版社，2009）。]

虽然那件案子让吉敷和通子在分别六年之后再次重逢，但也留下了一段苦痛的记忆。那段记忆是如此心酸，以至于对吉敷而言，昭和六十年就像一个伤口，残留在他的脑海里。

心里这么想着，吉敷突然对眼前这位老妇人痛苦的半生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这令他感到困惑不已。吉敷完全理解她那不为人知、无处诉说的痛苦，以及心中那无处宣泄的愤怒。虽然吉敷并不期望能理解她，但在聆听对方讲述时，心中难免生出一种宛如刀绞般的共鸣。吉敷知道，这正是自己性格的弱点。

聊着聊着，不觉已日头西沉，周围随之逐渐变暗，恩田妻子的脸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冷风骤起，吉敷和恩田的妻子沉默了一阵，接着她把签名用的纸板塞回包里，看样子准备回家了。吉敷则一直默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