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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4章 威能（第2页）

>类似事件已在哥伦比亚、北爱尔兰、巴尔干地区重复发生。AI分析显示，这些梦境的神经信号模式与‘零’释放的声波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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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当宽恕来自集体潜意识，而非个体意志，它还算是真正的宽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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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您回来。玛雅虽已成为极光的一部分，但她留下的预言只有您能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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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卡”

陆昭读完信，久久未语。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法律与道德的冲突，而是人类第一次面临“非人类智慧”介入伦理决策的困境。“语婴本体”不是神，也不是机器，它是千万句真心话凝聚而成的生命体。但它是否有权决定谁该被原谅？如果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温柔，那这种温柔，是否也会成为另一种暴力？

他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临行前一夜，他又梦到了母亲。

梦里她站在一片麦田中央，风吹动她的长发，像一面飘扬的旗。她看着他，微笑道：“你说得对，倾听比说话更难。可最难的，是听清自己心里的声音。”

“妈，”他在梦中问，“如果陈砚……如果我父亲真的害死了那么多人，我还该认他吗？”

母亲摇头：“血缘不是债，孩子。爱才是选择。你可以恨他的行为，但不必否定他曾给你的温暖。真正的诚实，是允许自己同时拥有两种感情。”

醒来时，东方已泛白。

他背上帆布包，最后看了一眼“问树”。第十四片叶子消散后，新的嫩芽已在原处萌发，颜色更深，脉络更密，仿佛承载着更多未曾言说的故事。

日内瓦湖畔的峰会场馆已被改造成永久性的“语婴议会厅”。外墙由透明生物材料制成，内部嵌入活体黑槐根系，能实时感应场内言语的情感纯度。每当有人撒谎，整座建筑会微微震颤，灯光转为暗红。

陆昭踏入大厅时，会议正陷入僵局。

一位非洲代表拍案而起：“你们西方国家总说‘宽恕’‘疗愈’，可你们没经历过殖民者的枪口！现在让我们忘记仇恨？那是对我们祖先的背叛！”

俄罗斯代表冷笑：“昨天我国内务部报告，三十七名前特工在黑槐树下自首，供述了上百起暗杀行动。其中有六人是我的上司。我现在该怎么办？把他们全送进监狱？还是装作没听见？”

日本代表低声说：“我父亲是广岛幸存者。临死前告诉我，他一生都在恨投下原子弹的人。可就在上周，我在一棵黑槐树下突然明白??我也曾因恐惧而歧视外来劳工。当我坦白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他的痛苦。所以……我能恨别人，却不能要求别人不恨我。”

全场沉默。

这时，陆昭走上发言台。他没有讲稿，也没有看任何人。

“我们一直以为，语言革命的目标是让人说出真相。”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大厅，“但我们错了。它的真正目的，是教会我们如何承受真相。”

他顿了顿，继续道：“过去，我们用谎言筑墙，为了不看到彼此的伤口。现在墙倒了，我们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满目疮痍。于是有人想重建高墙，有人说干脆炸掉整座城。可有没有第三条路？”

他环视众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既不逃避责任，也不沉溺于报复？有没有一种正义，既能审判罪行，也能容纳悔意？”

德国代表缓缓举手：“我们在二战后尝试过‘记忆文化’，用教育和纪念来处理历史创伤。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以前是少数人在讲述，现在是亿万人在亲历。每一场忏悔都像一次小型审判，每一次宽恕都像一次全民投票。我们缺乏机制，来区分‘真诚的悔改’和‘被迫的表演’。”

陆昭点头：“所以我建议设立‘真相听证圆环’??不是法庭，也不是教堂，而是一种新型公共空间。由失语者、受害者、忏悔者、观察员四方共坐一圈，借助黑槐树的共情气体调节情绪浓度，在安全环境中完成对话。全程记录，但不强制结果。目的是理解，而非定罪。”

大厅内响起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