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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叁拾捌（第5页）

栖契拥有了一具身体。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他无数次地见过，只是之前都是漆黑一团，但现在，是一具真实的身体，是能看得见的，和常人一样的手。

“这是……无中生有啊……”栖契惊叹道，无缘无故创造出一具身体，一个生命，这原本应该是神明才能做的事。

“你们这是……违背天道的！”栖契仍是不可思议道。

“反正……逆天而行的事，人类已经做了不少了。”陆清离满不在乎地说。

“这样下去，说不定神想要毁灭的种族，是人类呢。”栖契说。在很久以前，山海界便流传出一个传言，神将在人族和妖族之间毁灭其中一族，但究竟是哪一族，一直都没有结论。

而人类现在的所作所为，是神所不能允许的。

“那我们就逆天而行。”唐衿摸了摸栖契的头，他跟陆清离的想法在很多时候都是一致的，毕竟是师徒。

“不过说起来，你化成人形后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唐衿揉了揉栖契的头还不够，还捏了捏他的脸，软乎乎的。

化成人形的栖契是小孩的模样，黑色的短发卷卷的，很柔软，像一只小绵羊，只不过也保留了栖契原来的特征，黑发红瞳，要是绵羊的话也是一只黑的。

“你干什么！你以为是我想这个样子的吗？为什么不问问你师父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把我变成了小孩？”栖契挣脱开唐衿的手，说道。

陆清离听了，呵呵笑道：“我哪有什么恶趣味？我又看不见。”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随后，陆清离又问唐衿：“衿儿也觉得这模样不错吧？”

“嗯，”唐衿笑眯眯地说，“很可爱哦。”

“可爱。”墨轶也说。

“不错。”青溟点点头。

“你们？你们串通好了吧！”栖契表面上对他们的行为严厉谴责，但其实心里已经感动得要哭了。

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理解他的感受，还愿意帮他。

他是由世间怨恨组成的混沌体，没有人会喜欢，他本来想着，自己好歹也算来了这人间一遭，这个时候赶紧走了也好，却没想到，这几人竟然不由分说地就把他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尤其是这两个人。

栖契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一个凑过来捏他的脸，一个被另一个拉着过来，虽然是面瘫脸，但目光清澈如水。

他们两个明明是最直接的受害者，现在却反过来拉他一把。

想着想着，眼泪真的从他的眼角中垂落。

“不是吧？还哭了？”唐衿惊讶道，放开了刚刚捏着他的手，“我捏得不疼吧……”

“哪里有哭，你眼睛瞎了吧！”栖契用手臂抹了抹眼泪。

再抬眼，就看到唐衿向他伸出了手：“来看看这个世界吧？”

墨轶显然是被唐衿拉过来的，不过此时也伸出手说道：“这里很美。”

“你们……”栖契一时哽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握住他们两个的手。

“哼，那我就勉强来看看吧。”最后，他说。

陆清离坐在一边捧着一杯热茶，虽看不见，但仍说：“真好啊。”

只不过，现在离“真好”还差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