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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伏魔界的变化（第1页）

突破元神七炼，除了感知中的天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能看到曾经看不见的东西，感知到曾经无法感知的东西之外，更纯粹的则是吴铭的元神魂力的变化。

他的元神宛如一个容器，曾经装满了水，而现在整个容器仿佛被...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在晨光中缓缓游走。那艘破旧渔船漂回岸边时，帆已不知去向，只剩一根断裂的桅杆斜插在船头，像一柄折断的剑。渔网上的晶丝仍在微光闪烁，仿佛还残留着主人最后一丝执念。

青梧没有再说话。她站在山巅，直到夕阳西沉，才将那枚晶核轻轻埋入土中。泥土覆盖的刹那，大地微微震颤，一道细小的绿芽破土而出??纤弱，却笔直向上，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血色光泽。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得如同踏在梦里。

而此时，中原大地上，《镇心诏》的余波正席卷四方。净念行动全面展开，无数身披灰袍的“清心使”穿梭于城邑之间，手持玉律锁链，专捕那些表现出“认知动摇”的人。他们被押往长安郊外的九重祭坛，接受共业法相的审判。一旦判定为“疫病意识”，便会被投入焚神炉，据说其魂将被炼化为维持灵网运转的养料。

可奇怪的是，自那一夜之后，焚神炉的火焰再未真正燃起过。

守炉的老奴说，每当火种将起，炉心便会涌出清水，冰凉刺骨，带着海的气息。更有甚者，听见炉壁内传来低语：“你真的愿意吗？”声音稚嫩，像是孩童在黑暗中发问。于是点火者手抖，退避三舍。

与此同时，各地开始出现异象。

南方某书院，一名即将融合的学子跪在祭台前，泪流满面地撕毁了誓约书：“我梦见妈妈叫我名字……她说，别走。”

北境雪原，一位融合派长老突然自毁神台，用最后的力气刻下四个字：**我曾是我**。

西域荒漠中的旅人，则在沙暴中看见一座虚影岛屿，岛上立着一人，持竿望海，背影孤绝。

这些事传开后，民间悄然兴起一种新习俗：每逢月圆之夜，人们会在窗前点一盏油灯，灯芯用渔线捻成，灯油掺入海盐。传说这样能守住本心，不被共业吞噬。更有人悄悄收集从东海漂来的碎木片，说是那渔船的残骸，供在家堂之上，唤作“樊公牌”。

孙妹隐居于南岭深谷，以草药与符纸度日。她不再接入灵网，也不再试图唤醒他人，只是每日清晨，对着一面铜镜梳发。镜面早已模糊不清，但她坚持这么做，仿佛在确认一件事??我还记得自己的脸。

吴铭则成了流浪的说书人。

他背着一把断琴，走遍千城万镇，讲的不是英雄传奇，也不是仙魔大战，而是三百年前那个迎客峰下的誓言。他说，有三个少年曾在雷雨中立誓：一人守渊，一人点火，一人寻根。三百年来，他们不曾相见，却始终同行。

听者起初哄笑，以为是疯话。可当他说出那些只有老辈人才知的秘密??比如归墟殿初建时用的是活人奠基，比如所谓“升华仪式”实则是意识剥离??笑声便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是颤抖，是有人偷偷抹泪。

有一次，在一座边境小城，他正说到小樊跃入源海的那一幕，台下忽然站起一人，身穿清心使服饰，手中握着拘魂令。

“你是叛乱分子，”那人厉声道，“传播虚假记忆，扰乱社会秩序，现予拘捕！”

吴铭只是笑了笑，放下琴，缓缓起身：“那你告诉我，你最后一次梦见母亲，是什么时候？”

那人一怔。

“你接入灵网第七层那天，系统告诉你，亲情是执念，需要净化。可就在昨夜，你睡着了，梦见一个小女孩牵着你的手，叫你哥哥……对不对？”

清心使的手开始发抖。

“你说我是谣言制造者。可若全是假的，为何你会痛？为何你会怕？为何你闭上眼，还能听见那句‘别丢下我’？”

全场寂静。

片刻后，那名清心使扔下拘魂令，转身奔出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自那以后，吴铭的听众越来越多。有些人听完便走，有些人跪地痛哭，还有些人默默掏出接入器，砸在地上。而他的故事也越讲越长，讲到后来，竟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追忆的润色。

但他知道，小樊一定听得见。

因为在每一个听众眼中闪过的泪光里，在每一颗因震撼而停跳的心脏中，都有一道熟悉的影子掠过??那是守渊三百年的渔夫，是他用生命换来的第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