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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妖邪袭杀（第2页）

黑袍覆体，面容隐在兜帽之下，手中握着一根扭曲的骨笛。他不开口，却有一股力量直接侵入脑海：

>“你以为你在唤醒真相？你不过是在播撒灾祸。有些事，永远埋葬才是慈悲。”

念音不退，反而迎上前一步：“那你为何要来找我？如果你真信沉默最好，就该转身离去，永不回头。”

那人顿住。

良久，他缓缓摘下兜帽。

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嘴唇被人齐根割去，只剩一道狰狞裂口。他抬起手，在空中写下几个字：

“我妻儿因我说真话而死。从此我不再开口，也不许任何人再说。”

念音看着他，忽然笑了：“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试图说服我闭嘴？真正的沉默者，不会现身，也不会争辩。你不是守护沉默的人，你是**被沉默吞噬的幸存者**。”

男子身体剧震，眼中闪过痛楚。

她继续道：“你说真话害了家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害了他们的，是你后来选择的沉默？如果你当时继续发声，或许能让更多人看清真相，避免更多悲剧？而现在，你用恐惧禁止别人说话，岂不是在重复当年加害者的手段？”

男子踉跄后退，骨笛落地，发出一声凄厉短鸣。

次日清晨，驿站外多了一堆灰烬??那是他曾焚烧过的证词残片。而那人，已不见踪影。

念音继续南行。

越接近南渊，景象越是诡异。村庄门口立着“赎言碑”，村民每日需缴纳“静税”??或割下一缕头发，或滴一滴血，以换取一日不说真话的权利；镇中心建起“回音狱”，专门关押那些无意间泄露秘密的人，狱墙由吸音石砌成，进去之人，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

她在一处山村停下。

村中孩童皆戴面具，据说是为防止“邪言入侵”。唯有夜晚，父母才会悄悄摘下面具，与孩子用手语交流片刻温情。念音躲在屋檐下，看见一对母子依偎在灯下，母亲比划着：“我爱你。”孩子用力点头，眼里含泪。

她心中酸涩。

这一晚，她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中回到百年前，初代代言愈师站在九枢交汇之地，面对两位弟子。一位主张“人人皆应畅所欲言”，另一位则坚持“唯有克制言语，方可避免纷争”。两人争执不下，最终，师父叹息道：

>“你们都说得对，也都错了。语言本身无善恶，关键在于‘听’的人是否准备好了去承接。若无人愿听，说得再多也是空响；若有人肯听，哪怕一句低语也能撼动山河。”

说完，他将真言之核一分为二，一半封入地脉，另一半寄于血脉传承，并留下预言：

>“待万民皆愿听，万声皆可容之时，两半方能重聚，心语之根始得圆满。”

念音猛然惊醒。

她终于懂了??阿禾虽取回半枚真言之核，但另一半之所以未能显现，并非丢失，而是**必须由千万人的倾听共同铸成**。它不在某一口井底，不在某一座塔中，而在每一次放下偏见、接纳异声的瞬间里。

她决定做一件前所未有的事。

在南渊山脚，她搭建起一座“无声讲坛”。不用扩音水晶，不设防护结界，只摆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块空白石板。

第一天，她写下：“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无论真假。”

无人前来。

第三天，一个跛脚老人拄拐而来，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蹲下，在石板上写道：“我年轻时举报过邻居藏匿逃犯，换来一头牛。后来才知道，那逃犯是我亲弟弟。”

念音点点头，拿起笔，在下方写：“谢谢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