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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一回生二回熟（第1页）

这一趟针对常啸川的计划，谢今朝可以肯定是赶不上了。

徐州那边，隐武帝秦武出乎不少人预料突兀地现身，并且直接找上墨龙池主项一夫，令谢今朝和陈天发等人少了一大强敌。

项一夫本就是正二品境界的武...

晨光如刃，割破北荒残雪的灰幕。那朵冰莲静静开在祭坛裂痕之间，花瓣透明如琉璃，蕊心一点金芒流转，仿佛承载着未散的魂息。风过处，莲瓣轻颤，竟无一丝尘埃沾染??此地已非凡土，而是血与真言浇灌出的圣墟。

哪吒跪坐于废墟中央，怀中仍是杨戬冰冷的躯体。他双目赤红，混天绫早已熄了火焰，垂落在焦黑的岩地上，像一条死去的赤蛇。风火轮黯淡无光，嵌在冻土之中，仿佛也随主人一同失去了生机。他低头看着杨戬的脸，那张曾冷峻如铁、威震三界的面容，此刻竟显得如此平静，仿佛只是沉眠，而非陨落。

“你说……死了才是永恒的疑问？”哪吒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碎石，“可我宁愿你活着，哪怕背负骂名，哪怕被天下追杀！你走什么？你凭什么替所有人决定结局？”

无人回应。只有远处山谷传来一声低呜??是哮天犬。它叼着那片染血战袍，立于昆仑墟边缘的断崖之上，毛发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它没有回头，也没有哀嚎，只是静静地望着这片战场，眼中映着初升的太阳，以及那轮缓缓沉入地底的混沌石。

忽然，冰莲微微一震。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自莲心扩散开来，如同心跳。紧接着，整座北荒的地脉开始轻鸣，不是魔息，也不是杀机，而是一种古老、温柔、近乎母性的震颤。这震动顺着大地传向四海，穿过山河湖海，渗入每一寸曾被天庭信仰笼罩的土地。

轮回井底，混沌石静静卧在幽水之中。井壁上浮现出无数面孔??有远古神明被锁链缠绕的身影，有凡人含冤而死时的最后一瞥，也有那些默默奉献却被抽魂炼魄的善者。此刻，这些面孔齐齐睁开眼，目光穿透时空，望向人间。

而在这股意志苏醒的同时，三界各地，异象纷起。

南海之滨，一座荒废千年的古庙突然自行燃起香火。庙中供奉的并非天帝，而是一尊残破石像，手持三尖两刃刀，额生一目。村民惊恐欲逃，却发现香火越烧越旺，竟凝成实质般的金雾，在空中写下四个大字：**真神不灭**。

西漠黄沙深处，一名老僧正在抄写《往生经》，笔尖忽颤，墨迹自动延展，化作一篇从未记载的经文??《破妄录》。文中详述天庭如何以轮回井窃取众生信仰，又如何用“堕神蛊”毒害正统神?。老僧浑身剧震，抬头望天，喃喃道：“原来我们诵的经，都是谎言……”

东极蓬莱岛上，一位闭关万年的剑仙骤然睁眼，手中长剑自发鸣啸，斩向天穹。剑气所至，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后扭曲的符阵??那是遮蔽真相的“天幕”。他仰天长笑：“好一个清净无为！原是囚笼！今日，我便替二郎神，斩你一剑！”

与此同时，天庭凌霄殿内，已是乱作一团。

玉帝端坐宝座，脸色苍白如纸。七十二根支撑天幕的神柱已有九根崩裂，灵气外泄如血。王母手中的净瓶不断洒下甘露，却只能勉强维稳，无法修复根本。太白金星跪伏阶前，声音颤抖：“陛下，三界信仰已动摇八成，若再不采取手段，天道根基将彻底瓦解！”

“闭嘴！”玉帝怒喝，手中令旗猛然挥下，“传我旨意，即刻重启‘封忆大阵’，抹去所有关于杨戬的记忆！凡提及‘轮回井’‘堕神蛊’者，魂魄打入忘川，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轰然巨响。

南天门守将狼狈冲入，满身是伤：“报??四大部洲暴动！十万信众冲击南天门，手持冰莲为旗，高呼‘还我真神’！更有数位旧神残灵显化，助他们破阵！”

“哪个旧神？”王母猛地抬头。

“是……是巫族遗脉，九黎共主蚩尤的一缕残念！还有……东海龙母、北冥玄龟……他们都说了同一句话??”守将咽了口唾沫，“‘三千年了，该回来了。’”

玉帝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知道，这一夜之后，天地再也回不到从前。

而在北荒，哪吒终于站起身来。他轻轻将杨戬的尸体平放于冰莲旁，脱下自己的战甲覆在其上，然后拔出火尖枪，插入地面，作为一座无碑之墓的标记。

“你走了，但我还在。”他低声说，“你说真相已经种下根芽，那我就做那第一阵春风，吹它破土。”

他转身看向木吒与雷震子。木吒虽重伤未愈，仍盘膝调息；雷震子断翅尚未重生，却已挣扎爬起，眼中战意未熄。袁洪虽化为灰烬，但梅山其余五兄弟皆幸存，此刻围拢而来，人人带伤，却不肯退。

“接下来怎么办？”木吒问。

哪吒望向昆仑墟方向，目光如炬：“去那里。杨戬最后把混沌石送入轮回井，但他没说完??那石头不只是封印，更是钥匙。只要有人继承他的意志，就能开启井底的秘密，唤醒真正的天道。”

“可谁又能继承？”雷震子苦笑，“他是二郎神，天生神骨，血脉通玄。我们……不过是残兵败将。”

就在此时，一道清冽之声自风中传来。

“血脉不通，可用信念接续；神格不在，可用人心填补。”

众人回首，只见一名白衣女子踏雪而来。她眉目清丽，气质空灵，手中托着一面破碎古镜??正是瑶姬残魂所持的照心镜！然而此刻，她的身形不再虚幻，反而有了实体般的质感。

“你是……”哪吒瞳孔微缩。

“我是她最后一缕执念所化，亦是这方天地对正义的回应。”女子轻声道，“杨戬以血唤醒众生记忆，而我，则要帮你们找到下一个‘容器’。”

“容器？”木吒皱眉。

“不错。”女子抬手，照心镜碎片悬浮而起，旋转成环，“混沌石需要宿主，才能真正激活轮回井中的原始意志。这个人不必是杨戬的血亲，也不必拥有神位，但他必须具备三个条件：见过黑暗而不堕，受尽压迫而敢反，心中有光，且愿为他人点燃。”

她说完，镜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