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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处境改观（第2页）

就在此时，一道白衣身影悄然出现。

正是玄女。

她静静看着这一幕，眸光复杂。

“你想救她？”她问。

“不惜一切。”杨戬抬眼，目眦欲裂。

“我可以让她活下来。”玄女伸出手，“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从此之后，你必须成为我的‘代刑者’，替我承担所有违背天规的罪责。你的名字将从正神名录中抹去，你的功绩会被篡改，世人只会记得你是个冷酷无情的执法者。你愿意吗？”

杨戬没有犹豫。

“我愿意。”

玄女点头，指尖轻点柳含烟心口，一道青光没入其体。随即，她取出一枚玉简，低声念咒，将一部分关于此事的记忆封印起来，并警告道：

“这段交易，不可为人知。否则因果崩塌，她仍会死去。你必须装作无情，甚至亲手将她逐出昆仑。唯有如此，命运之线才能绕开天机窥探，让她真正活下去。”

画面戛然而止。

柳含烟猛然睁眼，泪水早已浸湿衣襟。

原来如此。

原来他并非冷漠，而是被迫扮演冷漠；他并非忘记，而是被强制遗忘。那些年他对她说的每一句狠话，每一次疏远，都是为了保护她性命所必须戴上的面具。就连她以为的“牺牲”，其实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因为他早已知道，只有她替他承劫，才能打破玄女设下的双重诅咒。

“所以他宁愿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换我活着。”她喃喃。

玄阴站在一旁，轻声道：“现在你明白了。他为你舍弃的，不只是修为、地位、名誉，还有作为‘真实自我’存在的权利。这种爱，比任何神通都更接近神性。”

柳含烟站起身，走向琉璃灯。

她取下发间最后一根银簪，刺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灯罩外写下四个字：**你还记得我吗？**

随即，她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将自己的心神顺着血线注入灯焰之中。

“杨戬！”她呼唤，“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你不必再隐藏了！没有人会惩罚你了！你可以做个普通人，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对我说‘我爱你’！只要你醒来，我就还在这里！”

灯焰剧烈跳动。

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是年轻的杨戬，穿着初入昆仑时的青衫，脸上尚有几分少年意气。

“含烟？”他望着她，眼神迷茫，“你怎么来了？这里……是我的记忆坟场。”

“不是坟场。”她流泪微笑，“是回家的路。”

她握住他的手，将那段“禁忆之屋”的画面尽数传递给他。当他看到自己与玄女的交易，看到自己如何一步步伪装成无情之人，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他哽咽，“我说过要娶你为妻，要在桃花树下办一场简单的婚礼，要陪你走完八百春秋……可我全都毁了。我不敢亲近你，不敢表达心意，甚至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奢侈……因为我怕，怕天机察觉，怕命运报复，怕你再次死去……”

“但现在不用怕了。”她紧紧抱住他，“门还在，但我们已经不怕它了。阎罗魇也好，玄女也罢，他们利用恐惧操控人心，可我们有比恐惧更强的东西??那就是明知结局仍愿相守的勇气。”

话音落下，灯焰轰然暴涨！

金色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一条巨龙盘旋山顶，龙吟响彻九霄。整个青冥山灵气奔涌，草木疯长，溪流倒灌成瀑，百兽齐鸣朝拜。

而在那光芒中心，杨戬缓缓睁开双眼。

瞳孔由灰转亮，竖痕褪去，眉心金纹重现。他坐起身，第一句话便是：

“含烟，对不起。”

她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你说过不会再说对不起的。”

“可这一次，是为了过去一千年的沉默。”他抚摸她的发，“我欠你一千句情话，一万次拥抱，和一场迟到的婚礼。”

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笑：“那你准备怎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