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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赵构不可能再让自己失望（第1页）

坏了！

这样重要的事，咋让自己给忘了呢？

花间小筑内，刚刚从睡梦当中醒来，本来还有一些迷糊的李成，这个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清醒起来了。

并忍不住伸手，在脑袋上揉了揉。

多少...

正月初七，朔风卷雪，汴京内外依旧沉浸在收复燕京的狂喜之中。街巷间孩童手持纸扎雷枢炮模型，口中模仿轰鸣之声，商贾争售“破敌酒”“凯旋饼”，连城南贫民窟的老妪也跪在檐下焚香，说是要替战死的儿子谢天子英明。然而赵德昭却闭门不出，独坐军械坊密室，面前摊着三份血书??一份来自真定前线，言金军主力已悄然北撤，代州方向出现空虚；第二份是凌岚晶亲笔，称刘姓医官投诚后所传假情报已被识破，完颜宗望震怒之下屠其家族三十七口，唯留此人活命，欲以其为饵反设陷阱；第三份则出自耶律大石之手，墨迹斑驳，字字泣血：“龙骧骑孤悬敌境，粮尽矢绝，百姓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然金人屠村十座以儆效尤，士气将溃，请速援！”

烛火跳动，映得他眉宇如刀削。韩显立于门外不敢入内，只听得里头传来铜钱落地的清响，一声、两声、三声……仿佛在数着亡魂的脚步。

良久，门开一线，赵德昭走出，面色冷峻如铁。“传令：种师道率五万步骑即刻北上，取道井陉关，佯攻平州；李纲督运粮草，沿太行东麓秘密输送至居庸关外；另遣三百幼戎营少年化作流民，携火油弹混入燕京城中，接应守军。”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再拟一道诏书，就说本王病重，不日将禅位于皇弟赵德芳。”

韩显骇然：“大人！此举太过凶险，若朝中有人趁机发难……”

“就是要他们发难。”赵德昭冷笑，“我若不死，有些人便不敢露头。蔡攸虽伏诛，但太子府抄出的印模不止一套，少府监背后之人至今逍遥法外。如今战事胶着，正是他们动摇国本的最佳时机。我要他们以为机会来了，然后??”他指尖轻敲案角，“一网打尽。”

当夜，汴京骤起风波。左谏议大夫欧阳澈联名十二名御史，上疏弹劾赵德昭“专权跋扈，僭越称制，私调禁军而不报内阁”，更有礼部郎中柳崇文奏请“暂摄监国之权，以防社稷倾覆”。殿前司都指挥使石守信竟封锁宫门，声称接到密报，有逆党欲借讲武堂聚众作乱。一时之间，朝堂分裂，文官集团与军方对峙于宣德门外，百姓惶恐，市井谣言四起，说赵德昭已暴毙，尸体藏于地窖，全靠傀儡示人。

而就在这混乱之际，凌岚晶带着一名蒙面女子潜入偏殿。那女子摘下面纱，赫然是柴小姐，脸色苍白如纸，左臂缠满渗血布条。

“大人……”她声音微弱，“我不是叛徒。地图是我故意烧毁半幅，只为引出内鬼。我知他们会截获残图，便在背面用隐墨写下真正路线，藏于发簪夹层。可我还是晚了一步，金人在断云谷设伏，杀了我带去的三十死士……我拼死逃出，躲在破庙七日，靠吃雪咽草活下来。”

赵德昭凝视她良久，忽然躬身一礼。柴小姐惊愕欲避，却被他握住手腕：“是我错怪你了。你不是棋子，你是执棋之人。”

他转身唤来御医，亲自守候在侧，直到柴小姐服药昏睡。而后低声问凌岚晶：“查到了吗？谁在背后推动这场政变？”

“石守信受一人指使。”凌岚晶递上一封密信，“是尚书左仆射王钦若。他三年前曾暗中资助辽阳商人采购硫磺硝石，经查，那商人实为金国鹰眼卫外围成员。更关键的是，他女儿嫁给了东宫少府监主簿，而那批伪造圣旨所用印泥，正是从少府监流出。”

赵德昭冷笑：“好一个文官领袖，竟甘做北奴走狗。难怪他一直反对设立讲武堂，阻挠雷枢炮列装，还屡次质疑我对幽燕用兵的战略意图。”

“要不要现在动手？”凌岚晶握紧腰间短刃。

“不。”赵德昭摇头，“让他们继续演。等他们以为大局已定，才会露出真正的獠牙。”

翌日清晨，赵德昭突然现身大殿，面色憔悴却目光如炬。他当众宣读遗诏草稿，宣布因身体不堪重负，拟退居南郊别宫静养，由赵德芳暂理军政要务。群臣哗然，王钦若带头跪拜，高呼“圣明决断”，眼中难掩得意之色。

然而就在当日黄昏，一匹快马自井陉关飞驰而来??种师道大军突袭成功，攻克平州外围三堡，俘虏金军千户一名，审讯中供出惊人内幕：完颜宗望确信赵德昭将亲征燕京，故布下“空营计”，将主力埋伏于居庸关以西八十里的白羊涧，只待宋军深入，便切断归路，围而歼之！

与此同时，耶律大石再传急报：燕京外城墙塌一角，金军夜夜反扑，守军仅余八百，且火药耗尽，连屋顶瓦片都被砸碎用来投掷。百姓自发组织巷战，妇孺搬运石块，老人点燃自家房梁照明，已有三十余条街巷沦为焦土。

赵德昭站在地图前，手指缓缓划过白羊涧、居庸关、燕京三点连线，嘴角浮现一丝冷意：“他们想让我走进口袋？好啊……那我就送他们一场真正的‘除夕盛宴’。”

他提笔疾书三道密令：

其一，命韩显连夜改装二十具雷枢炮，拆除水轮动力，改为骡马牵引，并加装可调节仰角支架，确保能在山地快速部署；

其二，令凌岚晶释放刘姓医官，赠其金银并附亲笔信一封，言“吾病危将逝，北伐之事尽废，尔可归报完颜，不必再忧”；

其三，召幼戎营统领陈允（原宦官，现为烛影司副使）入见，授以黑底赤纹令旗一面，沉声道：“你可知这旗代表什么？”

陈允单膝跪地：“是先帝遗诏中所述‘玄甲夜行令’，持此旗者，可调动皇城密道三千死士，不受兵部节制。”

“不错。”赵德昭点头，“今夜子时，你率死士潜入尚书省，控制王钦若府邸前后巷道。一旦我军攻破白羊涧，立刻逮捕王钦若及其党羽，不得走脱一人。”

陈允领命而去。赵德昭转身登上角楼，遥望北方雪原。风雪中，一支不起眼的商队正缓缓出城，车上盖着稻草，实则装载着特制震天雷三百枚，每枚皆内置机关，可在颠簸中断触发，模拟自然爆炸。这是他布下的最后一招??若王钦若等人真敢发动政变，这些藏于城中各处的火雷，将在瞬间将叛乱扼杀于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