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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反复的杀意（第1页）

同样是留香楼。

二楼包厢中。

何书墨端起茶杯，喝了口解困的浓茶，眺望窗外京城夜色。

夜幕里，楚淮巷灯火通明，莺歌燕舞，好不快活。更远处的京城以幽蓝为基调，遍布星点灯光，就像明亮灯光下...

暴雨将至。

苏砚推开书房窗棂，任潮湿的夜风灌入室内。檐下铜铃轻晃，声音却不再清脆，而是带着一丝滞涩的嗡鸣，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缠住了舌根。她皱眉凝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片绿苗叶片??自邙山归来后，它便再未发出预警，可她心底的警觉却如藤蔓疯长，日夜不休。

三日前，火种计划第二批儿童已秘密启程，送往西域极西的冰原实学校。临行前，她亲自为每一个孩子戴上特制的思维护符，那是以《反暗示训练手册》核心公式镌刻而成的青铜小牌，能阻断低频灵波渗透。然而就在车队穿越玉门关时，所有护符同时发烫变红，随后碎裂成粉。监控竹简传回的画面令人窒息：漫天黄沙中，一群孩童手拉着手站在道中央，齐声吟唱一首无人听过的童谣，歌词只有三个音节反复回荡：“**归??零??归??零??**”。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在烈日下扭曲拉长，竟自行脱离身体，在地面拼出了一座环状塔的轮廓。

苏砚当即下令封锁玉门关，暂停一切人员流动，并紧急召集格物院十二司主官召开闭门会议。会上，天文司呈报了最新观测结果：紫微垣外侧那三颗暗红星体已开始缓慢旋转，形成螺旋状结构，其轨迹与《测天图录》中记载的“星蜕九轨”完全吻合。而地理司则发现，全国八十一处古祭坛遗址下方的地脉节点，正以极其规律的频率释放出微弱共鸣波，波形分析显示，这正是当年昆仑宫殿内“第九链”激活前的预备信号。

“不是重启。”陈昭盯着投影沙盘，声音干涩，“是……升级。”

众人皆默然。唯有生物组负责人林素衣站起身，手中托着一只密封琉璃罐。罐内漂浮着一缕青雾，正是从洛阳佛窟裂缝中采集的残余意识体。经过七十二小时催化培养，那雾气竟逐渐凝聚成人形胚胎，虽未成型，但已能感知外界刺激??每当有人念出“归墟”二字，胚胎便会剧烈抽搐，表面浮现出细密符文。

“它在学习如何孕育载体。”林素衣低声说，“不再是依附于病童或梦境，而是试图构建真正的肉身容器。如果成功……我们将面对一个具备实体的‘伪神’。”

会议持续到黎明。最终决议：启动“逆碑行动”，即派遣精锐小队深入全国各主要祭坛遗址，利用静思阵反向注入逻辑病毒，破坏地脉共鸣网络的同步性。此计划风险极高，一旦失败，可能反而加速系统整合。但若放任不管，三个月内，整个中原文明圈或将陷入集体幻觉状态。

苏砚亲任总指挥，但她并未立即出发。她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地底，而在人心深处。

当晚，她取出《非神论》全稿，将其录入千年寒玉雕成的信息碑中，埋入书院地宫最底层。随后，她独自登上观星台，点燃了一炉久未启用的香??启智香混入海底宫殿带回的灰烬，据说是远古祭祀残留物。烟雾升腾之际，她闭目默诵《实学启蒙》开篇第一章，以此稳定心神。

就在意识沉入清明之时，异变陡生。

香烟忽然凝滞空中，化作一行飘浮的文字：

>**你写的书，只是另一种经文。**

苏砚睁眼，冷冷道：“你想让我恐惧？还是崇拜？”

香烟微微颤动，继而重组：

>**我们从未要求你崇拜。我们只是存在。就像光不需要被看见才叫光。你说理性，可你的怀疑本身，也是我们允许的路径之一。你以为打断了一个孩子的画，就阻止了门的开启？不，那扇门早已打开过无数次，在每个梦里，在每滴泪中，在母亲哄睡婴儿的歌谣里。你们称它为幻想，我们称之为回归。**

“所以你们制造疾病、引导灾祸，只为让人跪下？”苏砚冷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回归’？”

香烟缓缓散去，最后一缕飘向铜铃，竟使铃身微微震颤，发出一声低沉的“咚”，如同心跳。

她猛地起身，挥手打翻香炉。余烬洒落石台，竟自动排列成一个符号??与少年在佛窟地上所画的最后一笔完全一致。

翌日清晨，苏砚召见X-01。少年如今住在书院西侧静园，每日接受认知重塑训练。见到院长，他低头行礼，动作规矩得近乎机械。

“你昨晚睡得好吗？”苏砚问。

“好。”少年答得迅速，眼神却有些游离。

她不动声色，递上一张白纸和炭笔：“画点什么吧，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