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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承吗?
他是个不肯示弱的人。
木漪托腮,定定地看向他,不含笑意,只含算计。
一行白鸟在二人头顶飞掠,说话间,花窗下的枝叶也有被推动的悉悉索索声。
有人来了!
两人同时察觉,顾不上还在对峙交锋,木漪不想靠他太近,只能往梅花里退藏,自己佯装赏花,让他找个地方躲。
谢春深一听,偏偏不让,抓了她的手腕就往假山洞中塞去。
假山内洞不经人工雕琢,暗窄逼兀,塞入两个成人,密不透风,外面的脚步声走过去,他伸手将她半张面用力捂住,木漪脸色憋得通红,暗中,谢春深帷帽落了地,踩在二人鞋头碰鞋头的脚下,男女红白的衣料摩挲,贴得不留缝隙。
几处石尖若刀锋,她后背生疼,加上眼前一片漆黑,受不住与异性拥挤无间的感觉,下口咬他手,待手松开,又用力将他胸膛推开了一把。
然后,便听得一声衣衫被石锋割破的裂响。
......没由来的尴尬。
“木漪,你找死?”
他的呼吸水沉沉,又冷又凉,袖口撕出一道口子。
“......”她的视线适应这黑暗,一抬头,假山圆孔漏进的光,打在谢春深左眼眼睑下,冷峻峻,阴森森。
木漪似对男人过敏,浑身难受,一时无言。
谢春深捏了一把她的胳膊肉,手段粗暴,她很疼,怒视于他。
他压低声音:“再瞪,挖了你眼睛,张嘴,说话。”
“出去说。”
“就在这里说。”见她因此吃瘪,他心里才舒服了一些,努努下巴,“你要问江皇后给张家做局的案子,要知道她接下来的动作,是么。”
洞确实隐蔽,可实在太小。
她觉得今日本不该来,却也无法后悔。
勉强在二人间支起两臂,错开他的喉结说话:“皇后已经用张正推倒了御史台,没有人能反驳她了,张镜腹中婴孩由我关照,将来是个死胎,陛下一直无子,她作主后宫,要用这种崩塌的局面做什么,我有一个猜测要你印证。”
“说。”
光斑下移,射在他领口处的汗水上,她皱眉撇开目光:“皇后是否,想要扶持一个她看好的幼君,将来用幼君......万人之上,就像,就像前朝窦太后一样,垂帘听政,把持朝廷?”
她来宫中半年余,忙于活计,看的政史还是太少,可皇后便是一本活生生的政书,她看之,观之,学之。这句话虽不能完全表达出她的所有想法,但她流畅说出来时,已与因赛马一案,躺在那受审问的那个自己,格局有所不同了。
她见识的毒辣,百里挑一。
谢春深生出一种可称欣赏的情绪,又一瞬而过,化为硝烟。
“对,还是不对,说话。”这回,轮到她丢来这句。
他没有情绪地说:“我没有否认。”
木漪一喜,趁热打铁:“她想扶持谁?我怎么看不见,宫内外有什么合适的小孩?”
“无非宗室之子。”
“过继?”
“有这种先例。”
木漪沉思片刻,头顶上,男子呼吸沉浮,谢春深一低头,便对上她金光闪闪的脑袋。
“你问完了没有,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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