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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弯弯家中今年共收了五六万斤棉花,其中一部分用来做棉质里衣,由商人们带到全国各地,销路非常不错,这部分的收益早就到账了。
而剩余的大部分被她用来制作冬被和冬衣,这是她打算惠及百姓的产品,里面是棉絮,外头罩着麻衣粗布,价格也很便宜,冬被在一百到两百文之间,按斤数算钱,冬衣按照尺码大小在五十文到一百文之间。
她在新建成的集市上租了一个铺面,专门出售冬衣冬被,大河村的村民家中都制作了这些,不需要前来购买,消费主力军主要是那些隔壁邻村的农人们。
可以说,因为大河村各方面产业的发展,附近几个村落的村民也受惠了,他们不需要再为了那一天二十文钱去城里找苦力,只要来大河村,就能找到活干,煤矿是常年招工,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进穗安人的工坊,那就是祖上积德了,若是会一些绣工的女孩,则能努努力进曹氏绣坊。
因为附近村民赚到了钱,自然愿意花钱改善生活,冬衣冬被的销量还可以。
但是,周边能消费的农人只有这么多,就算是每家每户购买,也没能清掉多少库存,更别说,很多人为了省钱,只买男女各一套,全家人谁出门就谁穿,反正冬天最冷的时候就一个月,熬过去就好了。
要知道,她是拿了四万斤的棉花来做冬衣冬被,五千条冬被,一万件冬衣,差不多是按照附近县镇的底层老百姓的人口来的,但很多人并未得到消息,再一个,很多人连一百文钱都拿不出来。
下午,程弯弯冒着严寒去了一趟镇上。
今年平安县收成不错,县里还安排了施粥,就在城门口,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在排队,因为要饭的人不多,所以布施的粥还算比较稠,一天两顿,足够这些人熬过去。
她从城门口进去,城内的情形还挺不错,卖年货十分热闹。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进了县衙。
来之前,她就让程甲提前一步过来和县衙的人说了一声,不然她肯定碰不上沈县令。
沈县令是真的忙,不是去湖州汇报政务,就是在底下的村子里处理各种案子,除了白天开堂审案和夜晚睡觉,他基本上不在县衙内。
看到程弯弯从院子里走进来,沈县令连忙起身。
他忙碌的时候,能忘记很多事,能忘了远去京城赶考的儿子,也能忘了一直藏在心里深处的女子。
他痴痴望了一会,当程弯弯走近时,他立即收回视线,变成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穗安人此次前来,应该是有要事相谈吧。”
自从两家认亲之后,穗安人每次来都是直接见他老母亲,这还是第一次来见他。
程弯弯笑着点头:“我这次来,是想请沈大人帮个忙。”
沈县令立即接话道:“穗安人别这么客气,只要是我沈某能帮上忙的,一定在所不辞。”
程弯弯将袖子里的纸张拿出来:“沈大人知道我有两百亩的荷塘吧,这冬天正是挖藕的季节,但这活儿需要人手,村里大家伙都忙,也凑不出那么多人,我就想着在城里招人。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那些底层讨生活的穷人,都可来大河村上工,一天十五文钱,包一日三餐,另外,做满十天就可赠送保暖的冬衣一件,若是做满二十天,可再送一条厚被子。”
大河村的工钱普遍是一天三四十文,她之所以开十五文,是为了劝退那些家底还行的人,愿意为十五文而赶来大河村,说明家里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她的那些冬衣冬被就是为这个群体准备的,表面上是赠送,事实上,她白得了劳动力,仔细算并不亏本。
沈县令将那公告看了一遍,不由感叹道:“每到十一二月份,漕运那边就停了,城里许多人就断了生计,那些底层的老百姓更是没有赚钱的门路……穗安人此举,算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应该说沈大人功德无量。”程弯弯开口道,“许多地方冬天并不会施粥,但沈大人每日提供两顿稀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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