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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胖姑娘扫了一眼糖盒，摇摇头。

吴振庆替她挑了一块，剥开来递给她：&ldo;这块好吃，夹心的，还软……&rdo;

胖姑娘说：&ldo;咱们的介绍人，和我家沾点儿亲，我应该叫她二舅母，所以她才积极。她教我说，等咱俩处出了感情，再对你坦白真相也不迟。我想，还是你刚才说得对，都是兵团战友，你不骗我，我也不能骗你。&rdo;

吴振庆感动地说：&ldo;你……比我还实在……&rdo;

胖姑娘说：&ldo;还是你实在。你的实在，感动了我。&rdo;

&ldo;不，你更实在……&rdo;

胖姑娘说：&ldo;你认为我更实在，那我就再说句更实在的话。咱们得打破常规，咱们得超越某一两个阶段。咱们都老大不小的了，没那份闲情逸致，也没那份闲工夫了，是不是？&rdo;

吴振庆说：&ldo;我……我有点不明白……&rdo;

胖姑娘说：&ldo;我的意思很明白，按常规，应该是，先交一段时期的朋友，其后确定对象关系，还要互相考验一年两年的。让这一套见他妈的鬼去吧！我的既定方针是，要是想结婚，立刻就登记，要是不想结，就滚他妈的蛋！&rdo;

吴振庆对胖姑娘的话反应愕然……

一四六

胖姑娘接着说：&ldo;对不起，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我已经拖不起了，再拖，用小青年的话说，我就成老帮脆了，成大婶了。你如果觉得我这人还看得过去，我就不在乎你暂时没工作。至于感情，兵团战友是个基础。结婚后双方要活好几十年呐，从从容容的，想怎么培养就怎么培养，想培养多深就培养多深……&rdo;

她说完，瞪着吴振庆，等着他表态……

吴振庆极窘，摸起烟来吸。

在那间小屋里，那老太太问吴大妈：&ldo;他们谈了有一个钟头了吧？&rdo;

&ldo;差不多。&rdo;

&ldo;一见如故呢，要不能谈这么久。&rdo;

&ldo;能谈得来就好……&rdo;

&ldo;我差点儿忘了。我还给他们讨了两张文艺演出的票呐。我该走了，你先给他们送过去吧……&rdo;

吴大妈将老太太送至门口，老太太指指大屋的门，悄悄说：&ldo;先敲敲门再进去，都是沾腥就下嘴的年龄，知道两个正在咋样？免得你这当妈的惊着他们，臊了他们……&rdo;

老太太离去后，吴大妈蹑足来到大屋门外，贴耳听听，屋内静悄悄的。

吴母故意咳嗽了一声，之后敲门。

吴振庆在里边说：&ldo;进吧，敲什么门啊！&rdo;

吴大妈慢慢推开门，满屋的烟雾，呛得她不禁倒退了一步。

吴振庆坐在一只沙发上，头垂得不能再低，指间还夹着烟。

胖姑娘倒靠写字台站着了，也在吸烟，并且瞪着吴振庆。那情形，仿佛一个在审问，一个在受审。

吴大妈说：&ldo;你们……这是……&rdo;

胖姑娘自信地回答：&ldo;大娘，我们正谈在关键处……&rdo;

&ldo;那，你们接着说，你们接着谈……&rdo;

吴大妈又将门关上，出去了。

吴振庆来上班了，桌上摆着一厚叠煤气证。吴振庆望着它们，而居委会主任（当然是一位大妈）望着吴振庆说：&ldo;今天要换三十二罐。以后，换煤气的人家会把证送到这儿来，你每天到这儿上班。咱们居委会还订了几份报，闲着，可以读读报。但是不能离开去干别的。说不定有的人家，正做中午饭忽然煤气用完，找你找不到，就不好了，能做到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