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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她似乎要发出叫嚷，可只不过张了张嘴，她情绪无处发泄，用拳左右擂自己的头，她忽然发现洗衣盆、洗衣板、小凳子放在一起，盆里还有洗过衣服没倒的水。她从身上扯下围裙，坐下去洗起来。

望着狠狠搓围裙的双手，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年的北大荒。

遥远的洁白的雪地上，两个人影相向奔跑‐‐火红的落日在他们当中。他们终于跑到了一起，他们的身影充满落日里。

他们相视微笑。郝梅看着王小嵩：&ldo;你黑了。&rdo;

王小嵩也看着郝梅：&ldo;你也是。&rdo;

郝梅不知再说什么好，明知故问地：&ldo;你……干什么来了……&rdo;

王小嵩笃笃诚诚地说：&ldo;回老连队来看看你呗……&rdo;

郝梅低下头笑了。

王小嵩望着远处老连队的房舍：&ldo;真想老连队啊！&rdo;

郝梅回头望了望说：&ldo;走，跟我回连队！&rdo;

王小嵩摇摇头说：&ldo;不了，省得别人说我们的闲话。&rdo;

郝梅笑着：&ldo;我不怕……&rdo;

一三六

王小嵩说：&ldo;我当然也不怕……但是何必呢？&rdo;

&ldo;那你今晚住哪儿啊？&rdo;

&ldo;到营部去。明天一早赶回连队，不耽误星期一上班……我没请假，是偷偷来的。&rdo;

&ldo;天都快黑了。到营部得走五十里呢。&rdo;

&ldo;也不过就是三四个小时的路呗。&rdo;

&ldo;来回一百多里，就为了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上我一眼啊？&rdo;

&ldo;还为了送给你一样东西……&rdo;王小嵩从书包里取出一本&ldo;四合一&rdo;的小开本《毛选》给郝梅，&ldo;没见过吧？&rdo;

&ldo;见是见过。可我没有。&rdo;

&ldo;高兴么？&rdo;

&ldo;高兴！&rdo;

&ldo;那……我走了！&rdo;

郝梅依依不舍地说：&ldo;你别走……&rdo;

王小嵩说：&ldo;你没戴帽子，也没戴手套，站久了会冻坏你的。&rdo;

郝梅说：&ldo;我不冷……&rdo;

&ldo;鼻子这么一会儿就冻红了，还说不冷呢！&rdo;

&ldo;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回连队给你买两个馒头带着！&rdo;她说罢转身便跑……

王小嵩喊：&ldo;哎‐‐&rdo;

她跑远了……

郝梅跑回连队，跑回女知青宿舍，从枕头下摸出饭票往外便跑。几个女知青很诧异，其中一位女知青问：

&ldo;今天食堂做的什么啊？&rdo;

另一女知青：&ldo;肯定不是馒头！&rdo;

于是她们也纷纷拿了饭盒之类冲出宿舍。

郝梅趴在卖饭窗口问：&ldo;我能先买两个馒头么？&rdo;

一个男知青说：&ldo;刚上屉不一会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