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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吴振庆不以为然：&ldo;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就是咱俩打他一顿，他也不会生气的。谁跟谁啊！&rdo;

徐克坚持：&ldo;那也得道歉。昨天晚上咱俩当时也没仔细看看他弟弟写来的那封信。信上说他妹妹生病住院了。家里借了很多钱。&rdo;

&ldo;真的？&rdo;

徐克点头。

&ldo;那你那儿还有钱没有？&rdo;

徐克摇头。

&ldo;我也没有了，和你一样，开了工资，留下了点饭钱，其余全寄回家了。&rdo;

徐克说：&ldo;所以我说应该向他道歉嘛！&rdo;

&ldo;光道歉有什么用？咱们得替他借一笔钱寄给他家里！&rdo;

&ldo;向谁借钱啊？&rdo;

吴振庆倏地一下站了起来：&ldo;向大家伙借呗！你借。我是班长，我不好意思出头。照着一百元借吧，借不够的，我跟连里借。以后由咱俩还就是了！但这事儿得瞒着他，一点都不许让他知道，明白不？&rdo;

徐克点头。

一女知青出现在房山头，看见他们说：&ldo;班长，你快来吧‐‐张萌要当逃兵！&rdo;

她一说完，身影就消失了。

一台拖着爬犁的拖拉机正待开走，张萌拎着她的皮箱，被男女知青阻围在爬犁跟前。

蹲在履带上的开拖拉机的老战士，望着这情形摇头，卷起一支烟吸了起来。

吴振庆和徐克匆匆走来。

吴振庆大声问：&ldo;张萌，你要到哪儿去？&rdo;

&ldo;到团里去看病。&rdo;

&ldo;什么病？&rdo;

&ldo;那是医生应该回答的问题。&rdo;

吴振庆克制地说：&ldo;看病也应该请假。你向谁请过假了？&rdo;

&ldo;我现在向你请假也不算晚吧？&rdo;

&ldo;你如果带着皮箱去看病，我就不批准你去！&rdo;

张萌说：&ldo;也许我的病很重，需要住院，所以我得带些什么，有备无患。&rdo;

一男知青说：&ldo;我看你是思想病！你自己说，自从你来到这里以后，正经干过几天活？&rdo;

张萌说：&ldo;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有一分热，只能发一分光。再说我不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rdo;

一女知青说：&ldo;你别忘了你是走资派的女儿！把接受再教育说成是劳动改造，对你也是完全必要的！&rdo;

开拖拉机的老战士听了这话不入耳，他站起来说：&ldo;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谁都不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如果你们知青是，那么我们这些老战士岂不也是了？&rdo;

七十二

郝梅走到了张萌跟前：&ldo;张萌，你这样多不好。大家对你会是什么看法呢？&rdo;

张萌说：&ldo;我不靠别人对我的看法活着……&rdo;转脸又对那女知青说：&ldo;告诉你，以前我是&lso;走资派&rso;的女儿，现在我又是革命干部的女儿了！我爸爸不但被&lso;三结合&rso;了，而且是市革委会常委了！&rdo;

&ldo;岂有此理！&rdo;徐克气愤之极地扑上去，夺下张萌的皮箱，并将她推得坐在地上。

&ldo;不许这样！&rdo;开拖拉机的老战士跳下了拖拉机，将张萌扶起。

张萌冷冷地扫视大家之后，默默打开皮箱，只将钱包拿出揣入兜里，也不盖上箱盖，异常镇定地说：&ldo;好，我什么也不带走。东西都留给你们了。你们可以全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