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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警察瞥母亲一眼：&ldo;是我怎么样？&rdo;

母亲不卑不亢地说：&ldo;同志，还他吧！我再不许他租小人书了。&rdo;

警察说：&ldo;你当妈的让我还，我就得还？&rdo;

母亲一笑，平心静气地说：&ldo;我是在请求你啊！家里生活困难，没钱给他买，是别人家送的……&rdo;

警察说：&ldo;说什么也没用，不给就是不给！&rdo;

母亲正色道：&ldo;你不给，我可不走。&rdo;

&ldo;谁管你！&rdo;

警察转身进了派出所，&ldo;嘭&rdo;地关上门。

母亲怔怔地望着门。

王小嵩仰脸看母亲，讷讷地说：&ldo;妈，我不要了……&rdo;

母亲拉着他的手，转过了身，他以为母亲要拉着他走，没想到母亲在台阶上坐下了，也将他轻轻拉着坐下，坚定地说：&ldo;妈一定给你要回来……&rdo;

派出所的门又开了，走出两位警察，将门推开一道缝，探出头来看看他们又缩了回去……

车站大楼挡住了夕阳。

母亲搂着王小嵩的肩膀在台阶上坐着。

二十一

天黑了。派出所门顶的红灯亮了，台阶将王小嵩和母亲的影子折成三段，变形地印在地上……

没收他小人书的警察终于跨出来，站在他们身后，搭讪地说：&ldo;还坐这儿？&rdo;

母亲不动，不吭声。

王小嵩也不动，也不吭声。

&ldo;嘿，静坐示威……&rdo;警察反而感到没趣了，嘟哝着又进去了……

火车站报时的大钟敲了八下……

警察复又走出，一手背后，一手摸下巴，有些不知所措地瞪着他们：&ldo;哎，我说你们想住在这儿呀？&rdo;

母亲仍不动，仍不吭声，将王小嵩搂得更紧了……

王小嵩也仍不动，仍不吭声……

警察将背在身后的手移到身前，手中拎着包小人书的布包：&ldo;给你！&rdo;布包落在王小嵩怀里。

母亲低声说：&ldo;数数。&rdo;

王小嵩解开布包，快速地点数：&ldo;少三本儿。&rdo;

母亲扯着他站起，直视警察：&ldo;少三本儿。&rdo;

警察不情愿地分别从两个兜里掏出了三本小人书还给王小嵩，之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自言自语：&ldo;嘿，跟我来这套！&rdo;

母亲说：&ldo;谢谢叔叔。&rdo;

&ldo;谢谢叔叔。&rdo;

母亲说：&ldo;走吧。&rdo;

王小嵩一手拎着布包，一手搀扶着母亲，走下台阶……

警察站在台阶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母亲的腿显然尚未痊愈，走得缓慢而跛……

警察突然喊了一声：&ldo;站住！&rdo;

王小嵩和母亲站住，回过头来，只见警察快步踏下台阶：&ldo;想就这么走了？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别动！&rdo;‐‐说完匆匆走开，不知干什么去了……

王小嵩不安地仰起脸望母亲，母亲镇定地说：&ldo;别怕……&rdo;

一辆&ldo;上海&rdo;牌小汽车驶到他们跟前停下，警察从车中钻出，吩咐司机：&ldo;送他们回家，不许收他们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