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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三个好朋友，经当众揭发，不得不依次站了起来……

张萌坐下后，老师克制地说：&ldo;你们把粉笔还给老师。&rdo;

同学们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到三个好朋友身上。

王小嵩和徐克低头不语。

吴振庆毕竟是老大哥，他鼓起勇气说：&ldo;没了……我们……我们用粉笔当鞋粉……&rdo;

王小嵩讷讷地想说明原因：&ldo;没有白胶鞋，就不能参加国庆活动，可我们都想参加……&rdo;

和王小嵩同座的一个女生站起来说：&ldo;老师，他们家里都挺困难的；去年他们就因为没有白胶鞋，不能参加国庆活动。您就原谅他们这一次吧……&rdo;她叫郝梅。

老师问吴振庆：&ldo;真的吗？&rdo;

吴振庆说：&ldo;老师，我们都是穷人的孩子……&rdo;

张萌倏地回过头高声说：&ldo;胡说！社会主义新中国没有穷人！&rdo;

徐克猛地抬起头，瞪着张萌反驳：&ldo;有！就有！&rdo;

张萌生气了，大喊：&ldo;你反动！&rdo;

王小嵩说：&ldo;反动怎么啦？我揍你！&rdo;并且威吓地举起了拳头。

张萌不示弱：&ldo;你敢！&rdo;

吴振庆：&ldo;你说穷人反动，你才反动呐！&rdo;

郝梅极富正义感地拿起了王小嵩的铅笔盒（那是牙膏盒做的），倒出了里边的几截铅笔让张萌看：&ldo;你看你看，连铅笔盒都买不起，这么短的铅笔头都舍不得扔，不是穷人，还是富人啊？&rdo;

张萌眼泪汪汪地、委屈地向老师求援：&ldo;老师！&rdo;

老师说：&ldo;好啦好啦，都不要争论了。粉笔的事，老师不再追究就是了！&rdo;

她示意三个站着的同学坐下，开始在黑板上写课题。

老师背过身去时，王小嵩又扭头对张萌示了示拳。

粉笔掉在地上，老师蹲下身捡。她并没有马上站起‐‐她一手撑地，一手扶墙，蹲了一会儿才捡粉笔，才站起……

四

因为有讲课桌挡着，没有同学发现这一点……

老师一手撑着讲课桌，站在讲台上，领大家读课文……

&ldo;从前，有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叫马良……&rdo;

同学们跟着读……

有一个男同学，用竖立在桌上的课本挡着自己，偷偷拿小刀刻块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叫韩德宝。

他将刻下的东西，用纸包成一个个小包，趁老师不注意时，分抛给别的座位的男同学。

&ldo;有一天，马良遇到了一位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说：&lso;孩子，我快饿死了，给我点儿吃的吧！&rso;马良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仅有的一块饼子，送给了白胡子老爷爷，尽管他自己也非常饿……&rdo;

老师的声音很微弱……

可同学们并未觉得异常，齐声跟读……

王小嵩得到了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一点儿豆饼屑。他分了一半儿，倒在同桌郝梅的桌面上。

郝梅无动于衷。

王小嵩将纸包里剩下的豆饼屑，全部舔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他再看郝梅的桌面时，豆饼屑已不复存在，桌面上留下了一道用舌头舔过的、湿漉漉的痕迹。仿佛一只蜗牛刚刚爬过……

他看郝梅，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课本，却紧闭着嘴。

吴振庆也得到了一个小纸包。他打开后，见纸上还写着字‐‐&ldo;这不是一般的豆饼，是喂军马的豆饼。我爸爸一位在骑兵团当连长的战友，托人捎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