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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侍者点了点头，说了一句&ldo;请稍等&rdo;，便离开了。

柯林问：&ldo;你已经吃过晚饭了？&rdo;

&ldo;不，没有。&rdo;

&ldo;你可别告诉我柳橙汁就是你的晚饭。&rdo;

杜丽轻轻摇着头说：&ldo;我今天没什么胃口。&rdo;

&ldo;那你还约我在西餐厅见面？&rdo;

杜丽沉默了一阵，说：&ldo;那是因为我有事情跟你讲。&rdo;

&ldo;什么事这么严肃？&rdo;柯林撇了撇嘴说，&ldo;杜丽，我们就不能看起来像开心一点吗？别忘了，我们是快要订婚了，而不是离婚。&rdo;

&ldo;就是订婚的事。&rdo;杜丽沉着脸，阴郁地说，&ldo;我认为，在我们下个月订婚之前……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让你知道。&rdo;

&ldo;是什么？你会不会是要告诉我，事实上，你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rdo;

&ldo;柯林。&rdo;杜丽抬起头说，&ldo;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好吗？&rdo;

&ldo;好的，好的。&rdo;柯林摆摆手，笑着说，&ldo;你说吧，什么事？&rdo;

杜丽再次犹豫了一阵，说：&ldo;是关于我父亲的事。&rdo;

&ldo;你父亲……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父亲是一家公司的技术顾问。&rdo;

&ldo;不，柯林，对不起，我……我骗了你，实际上不是这样的。&rdo;

&ldo;怎么回事，杜丽？&rdo;

&ldo;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柯林。&rdo;杜丽显出十分难堪的样子，&ldo;几个月前，我才认识你时，根本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结婚这一步。所以，当你问起我的家人时，我随口告诉你我的父亲是个普通的技术顾问。但现在，我意识到，如果我们真的要结婚，你就不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父亲的真实情况……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实情，你真要和我结婚的话，就要准备好接受和面对我的父亲。&rdo;

柯林皱起眉问：&ldo;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呀，我越听越糊涂了。&rdo;

这时，侍者端着满满一托盘的美食走了过来，将杯盘和食物摆好后，恭敬地说&ldo;请慢用&rdo;，然后走开了。

柯林没有理会摆在面前这些让人垂涎的食物，继续追问道：&ldo;杜丽，你父亲到底怎么了，他是什么人？&rdo;

杜丽叹了口气，说：&ldo;我想，你肯定听说过他。&rdo;

&ldo;什么？他是谁？&rdo;

停了几秒钟，像是思维在几千米外绕了一圈又转回来，杜丽说：&ldo;我父亲是杜桑。&rdo;

柯林张了张嘴，迟疑着说：&ldo;杜桑……你是说，那个著名的大画家杜桑？&rdo;

&ldo;是的。&rdo;杜丽点头道。

&ldo;真难以置信，我的未婚妻竟然是大画家杜桑的女儿！&rdo;柯林惊讶地低呼道。

&ldo;可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rdo;杜丽带着忧郁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柯林谨慎地选择着字眼：&ldo;这么说，报纸上报道的是真的……你父亲他，确实……嗯，是有一点儿……&rdo;

&ldo;别绕弯子了。&rdo;杜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ldo;媒体报道都是真的，我父亲在大概半年前莫名其妙地疯了‐‐著名的大画家杜桑突然成为精神病患者‐‐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rdo;

柯林凝视着杜丽，像是要非常努力，才能把自己温婉文静的未婚妻和那个发了疯的大画家联系起来。他问道：&ldo;那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的意思是，你父亲突然精神失常，总该有些原因吧？&rdo;

&ldo;原因……&rdo;杜丽木纳而痛苦地摇着头，&ldo;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原因……似乎我父亲的精神失常，是由一个梦引起的。&rdo;

&ldo;什么？梦？&rdo;

杜丽轻轻嘬了一口柳橙汁，然后充满忧郁地说：&ldo;我父亲本来非常正常，可是半年前的一天早上，我父亲起床后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铺开画纸，用颜料在上面画一幅画。他说，要把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东西画下来……从那天之后，他就说自己时常都会做那个同样的梦，并且每天不再做其它任何事情，就反复地画同一张画！&rdo;

柯林把身体仰向椅子靠背，皱起眉思索了一阵，说：&ldo;你父亲还有其它什么反常的表现吗？&rdo;

&ldo;就这你还觉得不够反常吗？从那天起，我父亲每天都会重复地画那张画几十次。一开始是在他的画室里，后来就是任何一个地方：餐厅、卧室，甚至在厕所里，他都在画这张画。他画的时候自言自语，而且不准任何人打扰他，我们只要一劝他，他就立刻暴躁地向我们吼过来‐‐我觉得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rdo;

说到这里，杜丽再也控制不住，用手捂住嘴，小声地呜咽起来，大颗的眼泪顺着手背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