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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他指着身边的一张坐榻，裴鹤年依言坐下。

&ldo;初三那天，你阿娘应该是去灵汝郡了。在这之前，我委托给韩膺一些东西，她心思敏锐，大概猜到了我的打算。&rdo;

&ldo;阿耶的打算?&rdo;裴鹤年听不明白，但他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ldo;是，她和裴家已无干系，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神都。&rdo;裴彦麟和长子坦白道。

裴鹤年的性情颇佳，无论年长者，还是同龄人，都乐意和他交游。此时他却隐含着怒意，&ldo;为什么?阿耶要做这种决定，定然有不得不为的原因。&rdo;

&ldo;鹤年，其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明的。阿耶能告诉你的是，裴家表面风光，内里其实大不如从前了。&rdo;裴彦麟的目光异常平静。

&ldo;周策安任太原刺史期间，办了不少的大案，此次升迁回京，无人感到意外。&rdo;

长子安静听着，他摩挲起杯壁上的纹路，&ldo;然而从去年下旬开始，尚书令三番荐举周策安，圣人对他的拔擢之意就已经初现端倪。圣人不满关陇氏族已久，周策安能力出众，又出身江南，圣人要打压关陇氏族，就要用人，自是第一个想到他。&rdo;

不仅是裴家，神都所有的关陇氏族都该想到，李氏皇族的江山一旦稳固，迟早要对关陇地区的家族下手。

裴鹤年豁然开朗。他咬了咬牙，问道：&ldo;那阿耶认为，阿娘会走吗?&rdo;

&ldo;不会。&rdo;

裴彦麟略作停顿。他在斟酌一番后，给了长子一个答案，&ldo;我想，她或许会去找你的舅外祖母‐‐河内郡夫人。&rdo;

&ldo;舅娘要回来了?!&rdo;

苏家的小院里，苏平芝一屁股坐到苏星回的对面，&ldo;苏十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什么时候的事?&rdo;

他脸红脖粗，横眉怒目，在火烘出的烛影子里阴森森的可怕。云环吓得忙把两个孩子带去了卧房。

苏星回不以为然道：&ldo;一年前的信。&rdo;

&ldo;一年前?你是不识数，还是脑子有病啊。你咋不说十年前。&rdo;

见她只顾烧炉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抢过了火钳扔到门外，&ldo;我问你话。&rdo;

&ldo;我没看。&rdo;苏星回气虚道。她那时候就走了个人，书信什么的一概不知。

&ldo;你还有理了。&rdo;

苏平芝指着她脑门，苏星回烦躁地拂开，&ldo;嚷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这不是告诉你了。&rdo;

苏平芝气噎得没话，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冲到门外又把火钳拾回来。

进门便听苏星回指使，&ldo;明早你请个疾医。节后我要出趟远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