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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连连说“好”,再三道谢,这才离去。
她走后,秦夫人对程瑾知道:“你刚才做得好,就该让她记着。”
“不过二婶原本也傲气,现在却能如此拉下脸来求人,倒让我意外。”程瑾知说。
“谁不为子女,只是她未免太纵着琴姐儿了,好几年就四处说亲,琴姐儿却是处处不愿意,她也就依着。”
程瑾知明白姑母的性格,不与她辩论,只说:“到时看看望男怎么说,她性情直爽,若真知道什么,定会如实相告。”
秦夫人点点头。
看着秦夫人露出些许疲态,程瑾知扶她躺下来,让她休息,自己回了绿影园。
坐在窗边,除了几分隐约的落寞,更多的倒是沉静。
她将手札拿出来给明月君写信。
写了许多,京城的端午,京城的果子,洛阳寄来的关心……最后又突然道:
我尝问,稚童何以为稚,成人何以为成?
是通晓世情谓之成人?或是成家立业谓成人?
抑或所谓成人者,实非洞明世事,乃是认清世道,终至屈服、妥协,而渐舍本心?
而今,我既已择坦途,自当笃行不倦,不再惶惑多虑。
她另翻了一页,在上面写下十六个大字: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嗔痴爱怨,皆为妄念。
……
裕春院内,于氏宽慰着秦琴:“你暂且别多想,我已经好话说尽,托付过你嫂嫂了,她应下了,就趁着端午找那姚姑娘打听一番,肯定能问出实情来,到时候要是真有什么,娘也就把这婚事给推了。”
秦琴有些不确信地问:“她同意了?”
“自然是同意了,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动动嘴的事。”于氏说。
秦琴却想起上次自己背后说人被听到,以及自己和她实在没什么交情。
她原本担心那位嫂嫂回去和大哥吵,哪知道她倒没和大哥吵,却为账本的事和大伯母吵了一架,如今说是已经讲和了……总之,从头至尾,没听见什么有关她的事。
她不明白,是这位堂嫂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意外?还是她觉得没什么,再或是……她隐忍未发?
她也没敢和母亲说,说了肯定要挨骂的,但如果她是这堂嫂,乍然听到这事肯定要闹一回,而且还要挑明听某某人说的,拉那个出来对质。
她叹了一口气,心虚又烦恼,却不知怎么办,只能装死,全由母亲出面去解决这些事。
……
晚上秦谏回得也早。程瑾知正与夕露坐在屋中做针钱,她正拿着绣圈绣花,上面绷着张墨绿色提花缎,用浅黄带金的丝线正绣着竹纹,绣好的部分针脚绵密,竹叶自有一种刚劲,整个绣花既内敛贵气,又有几分雅致,十分好看。
程瑾知见他进来,已经放下了绣圈,起身问他要不要喝汤,他看看她神色,似乎完全没了昨夜的失落悲痛,心里猜测她是不是好一点了,随后问:“在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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