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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着的扁担是个一。”花丝雨笑笑,轻轻叹:“就这么多了。”
不识字,为什么要开书馆?
梅船夫不明白,也没有继续问。
琵琶音渐淡,也许是梅郎听够了曲子。
花丝雨探下身子,以手划水,笑催船夫:“咱们的主子也许要使唤我们了,你划的快一些。”
丫鬟,仆人,不过就是这种命运,看人的脸色过活。
上了花船,梅船夫去船楼,花丝雨等在船尾。
再回来时,梅船夫抱了些被褥花毯。
“主人和小姐没有吩咐。”
将被褥铺好,梅船夫轻笑:“你喜欢船尾,可以睡在这里。”
真的可以?
钻到被子里,再盖一层毯,花丝雨几分高兴:“我还是第一次躺在湖面上,数着星星睡呢。”
他低头笑,因为花丝雨的几分高兴。
“梅船夫,你不会趁我睡觉,占我便宜吧?”
没回她的问话,梅船夫下了花船,将小船荡出很远,挑起一盏夜灯,让花丝雨看见。
夜灯遥遥,他在灯下。
虽然是仆人,但也是个君子呢。
花丝雨忘了数星,望着夜灯,甜甜入梦。
花船明月,小舟寂寞。
文案上还有残羹剩菜,梅船夫取出一壶酒,斟满两杯。
一杯在手,一杯对案。
淡雅的一句:“朋友既然来了,就请月下小酌。”
徐徐微风,波光潋滟。
梅船夫的对面,坐下一个三十有余的中年汉子。
他一身白袍,面容懒散。
明明的不修边幅,但他的轻轻一笑,足以让月光失色。
举手就饮,张嘴就吃。
白袍汉子不与梅船夫客套,边吃边卖乖:“久闻西湖醋鱼,独步天下,虽然不曾尝过,但这半尾西湖残鱼,也足以解馋。”
陪他饮一杯酒,梅船夫谦谦有礼:“朋友所言极是,是小可待客不周,愧对朋友接连两夜,月游西湖。”
梅船夫好耐性,昨夜已知白袍来,直到今夜才说破。
高人不必打禅机,白袍喝足了酒,直说来意:“一个人,有八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该怎么能做上乞丐?”
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梅船夫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削下一块桌角,抠抠划划三两下,做了三粒骰子。
将骰子推到白袍的眼底,这就是他要的答案。
“没错。”白袍点头:“唯有赌,才能一夜输光所有,让富人做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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