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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黎昕指头紧扣琴声，划出厉声，隐忍道：&ldo;来得及!只要你换琴，一切都还不晚。&rdo;

扶风公子苦笑，心疼自己的琴，也心疼自己伤了对方的心。

他问道：&ldo;若我不愿意，执意只要这一把琴呢？&rdo;

黎昕目光中浮出杀意道：&ldo;我这双手，是武人的手，比起抚琴，更适合用剑。&rdo;

他手指摸索到琴身上的机关，对准了扶风公子的要害：&ldo;我不想对你刀剑相向。你若执意要害人，你这害人的暗器，只会she到你自己的身上。抱歉，保护皇上是我的使命，你若对他动手，我第一个杀你！&rdo;

想不到黎昕说得这么决然。扶风公子知道这机关的厉害，见对方杀气腾腾不似作假，不由退后一步，心中苦涩，再也不存侥幸心理。

话已经被这份上，他叹息一声，忧伤道：&ldo;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果断……黎昕，你是何时知道的？&rdo;

&ldo;昨晚。&rdo;黎昕眼中浮现一丝哀伤道，&ldo;你不该教我琴艺，让我听出了破绽，你不该来。&rdo;

扶风公子叹息，心中难受道，&ldo;我失去了一切，难道连报复的机会都不能有吗？&rdo;

黎昕道：&ldo;这样你只会失去更多。&rdo;

扶风公子被揭穿了身份，心中反而放松，微笑道：&ldo;我没想你的琴艺已精湛到这地步。能从琴音听出差别，知道我改造了这把&lso;绕梁&rso;古琴。昨晚……我不该让你来。不过我不后悔。不管是我准备做的事，还是遇上你，教你琴艺。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能早认识你。&rdo;

黎昕道：&ldo;事到如今，你不如实话实说。你接近我，是发自内心，想要结交我这个人。还是……听闻过我是天子近臣？想要通过我，接近皇上或是探听情报？&rdo;

扶风公子闭上眼，淡淡道：&ldo;我知你是天子近臣，接近你总有好处。可是我见到你时，并没打算利用你，黎昕，你相信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吗？&rdo;

黎昕摇摇头，事到如今让他如何相信对方的话？一个字也不敢相信。

&ldo;那天我从宫里过来，你在我面前提到舞姬，只是随口吗？&rdo;

扶风公子眼眸低垂道：&ldo;那时候我担心她。小司去宫中献舞，没有回来，我便知道事情出了变故。她没能动手，肯定不是什么被赏识留在宫中献艺几日，而是被发现了。&rdo;

黎昕道：&ldo;你以为还能从我这打听到任何消息吗？&rdo;

&ldo;黎昕……对不起‐‐我没有在利用你。&rdo;扶风公子道，&ldo;就算我们立场不同，我也……从没想过伤害你。&rdo;

可是这番肺腑之言，不管黎昕信不信，他们的关系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黎昕知道对方为何总是这么疲惫，因为背负的太多了。可是因为遇见对方，他内心也疲惫起来。若没有相识，就没有伤害，伤人最重的，往往都是推心置腹之人。才会在背叛后，感到无比的悲伤和痛苦，

他轻声问道：&ldo;你那天晚上窗户大开，在房中煮了茶。是在等她吗？还是在等其他帮手商议对策？&rdo;

扶风公子淡笑道：&ldo;哪里还有其他人？若还有帮手，我何必自己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那天……是在等你。&rdo;

黎昕微微动容。

扶风公子眉宇间的轻愁，萦绕难以消除道：&ldo;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不管成功与否，心中憋闷才开了窗户。茶水是为你煮的。天气寒冷，我住的院子偏远，你从外面过来沾了寒露，我只想要请你喝一口热茶。&rdo;

他目光直视黎昕，闪动真诚的光彩道：&ldo;时间不等人，我只想在下定决心做这件事之前，将我毕生所学的琴艺，传授给一个适合的人，那个人就是你，黎昕。可惜……哪怕再多几日也好。&rdo;

他心中怅然，唏嘘道：&ldo;直到刚才后退一步，我才明白自己还没做好从容赴死的准备，我还想再多教你几日。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rdo;

&ldo;你可以拥有很多时间，别在逼自己。&rdo;黎昕心中隐隐作痛，手却稳稳举着古琴，将机关对准扶风公子道，&ldo;现在将琴里的机关拆掉，你还有机会。弹一曲送别之乐，让你扶风公子琴师大家的身份在晋国大放光彩，然后风风光光的离开。&rdo;

&ldo;我做不到……&rdo;

&ldo;那就，对不起了！&rdo;黎昕启动了机关。

两把短箭从琴身装饰花纹中she出，夺向前方，发出两声闷响刺入什么东西。

扶风公子平静凝望对方，看着黎昕对他发she暗器，没有避开。不过对方却在最后一瞬间，将古琴偏移位置。短箭钉在扶风公子身边不远处的墙壁上，牢牢嵌在其中，可见力道之大，速度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