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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顾怀瑜道：&ldo;九殿下性子活泼，很是可爱。&rdo;

卫灵绾挥了挥手，将自己身边的宫女嬷嬷谴到了远处，才道：&ldo;可否借一步说话。&rdo;

顾怀瑜点了点头，对着绿枝和孙神医道：&ldo;你们先下去。&rdo;

&ldo;多谢顾小姐，当日若非有你，小九恐怕是凶多吉少。&rdo;卫灵绾对着她欠了欠身，语气诚恳：&ldo;我与母妃一早便想当面谢你，却始终未找到合适的机会。&rdo;

顾怀瑜稍一侧身，公主身份贵重，这般大礼她可不敢受，赶忙将卫灵绾扶了起来：&ldo;不过举手之劳，娘娘和四公主太客气了。&rdo;

卫灵绾视线一偏，就落到了顾怀瑜腕间，想了想，她道：&ldo;既是德妃娘娘赏赐，顾小姐可得好好保管，终日戴在手上，难免有磕碰。&rdo;

顾怀瑜眨了眨眼睛，卫灵绾言下之意太过明显，她怎会不懂：&ldo;我也正有此意。&rdo;

卫灵绾笑了笑，话锋一转，道：&ldo;小九说的那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年岁小还不懂事。&rdo;

顾怀瑜想了想，卫尧最过打胡乱说的话便是要娶她了，刚要开口，又听卫灵绾接着道：&ldo;你与宋大人很配。&rdo;

顾怀瑜怔了怔，看向卫灵绾，&ldo;公主，我……&rdo;

&ldo;我明白。&rdo;卫灵绾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小声道：&ldo;我会当做不知道的。&rdo;

卫尧有惊无险被送回来后，柳贵妃曾私底下询问过，得知是宋时瑾将卫尧从人贩手中救出，自是承了他这个恩情。后来又从卫尧日日念叨中得知，当日先发现他并且救他的还有一个姐姐，但因宋时瑾心悦那位小姐，不敢告诉他姐姐的姓名，害怕自己同他争夺心上人。

柳贵妃无视了卫尧后两句胡说八道，她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有心想要找到卫尧口中的那个姐姐，但未免打草惊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敢大肆寻找。

暗中朝宋时瑾打听过，他却一直未答复，临行前三日，却忽然递了消息过来，请她在围场上帮忙照拂荣昌王府三小姐几分，柳贵妃这才派人暗中探查，确定了顾怀瑜的身份。

&ldo;时辰不早了，耽搁了半日，我也该回去了。&rdo;卫灵绾看了眼天色道。

顾怀瑜点头，心思已然跑远，这误会深到，只怕是再也解不开了。

&ldo;小心德妃，今晚不要出帐子。&rdo;卫灵绾低声丢下一句，转过身，脚步又顿住：&ldo;日后若有麻烦，只管来找我。&rdo;

第88章

月上梢头，如雾般的寒芒将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烟白之色，星辰密布的夜空下之下，围场上的帐子散发出斑驳的烛光，篝火还在噼啪爆着火星，侍卫们带着刀巡视在外。

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走过，孙神医往凭几上摆了一个银碗，食指长的利刃在火光下闪着寒芒，新点燃了一支蜡烛后，他才伸手：&ldo;镯子。&rdo;

顾怀瑜使了个眼色，绿枝上前两步，将她早已取下的珐琅镯子递到孙神医手中。

孙神医捏着镯子凑近烛火看了半晌，不足小指粗细的镯身上缠枝莲枝蔓弯曲盘布，数朵或盛开或含苞的花瓣栩栩点缀其上，松石绿的珐琅釉做底，花瓣边缘描着金线，淡粉色的的花瓣至花蕊处颜色渐浓，数颗彩宝镶嵌其中，做工精致，颇为贵重。

顾怀瑜凑近瞧了瞧，釉质细腻平整，倒是瞧不出个所以然。她不信，德妃只是单纯的送她个镯子那般简单，若有什么蹊跷必定隐藏极深，不会轻易被人所察觉到。

&ldo;这东西不像是新制的。&rdo;孙神医抠开接口处瞧了瞧，蹙眉道：&ldo;有些年头了。&rdo;

&ldo;师傅可有看出什么蹊跷吗？&rdo;顾怀瑜问。

孙神医放到鼻尖闻了闻，还是没有异常的味道，他原想着，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是这花样和锁扣处，可对着烛火看了这么半晌，也没有任何古怪。

孙神医摇了摇头，&ldo;暂未发现什么。&rdo;

绿枝想了想，又从旁边移了盏烛台过来，&ldo;会不会这镯子中间是空的，里头塞了东西？&rdo;

孙神医掂了掂，又拿到桌上磕了几下，摇头：&ldo;入手颇沉，不像是中空的。&rdo;

&ldo;那会不会是在烧制这镯子的时候就加了东西？比如混在这些颜色中？&rdo;绿枝又道。

&ldo;不会，珐琅的煅烧对材料及温度要求极高，若原料有杂质，则色不纯，颜不正……&rdo;话还没说完，孙神医脑中灵光一闪，看向绿枝，笑道：&ldo;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rdo;

绿枝看了一眼顾怀瑜，一脸莫名，既不是中空，又不是加了东西，怎的又夸她聪明了。

孙神医从一旁拿起那把小巧的匕首，问道：&ldo;不介意我损坏一点吧？&rdo;

顾怀瑜道：&ldo;请便。&rdo;珐琅镯的订做京中有数家，反正她不打算戴着，回京之后再做一个同等模样的便是。

孙神医捏着刀，将镯子竖了起来，刀尖在釉彩上狠狠戳过，刮下了一小片，又用刀刃铲起，放到火上烤了片刻后，挑进碗中。

&ldo;拿点水来。&rdo;

凉水入碗，釉粉被冲散，水面上渐渐浮起微不可见的一点，似蝇腿般大小的蜡渍。

孙神医朝着顾怀瑜招手：&ldo;过来看，还是经绿枝提醒我才想起，前朝时烧制珐琅的技艺不高，在煅烧之时易在表面留下砂眼，每每出现此现象之时，匠人常用的补救方法便是用石蜡加入色粉，填充进去，再打磨或是描上花纹。方才我还疑惑，这锁扣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何以釉彩如此光滑，现下看来，竟是在釉上又烧制了一层，盖住原先瑕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