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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楚景玄伸手想去扶虞瑶下来，虞瑶却依旧避开他，兀自下御辇。

杨瑜君领着清宁宫一众宫人们在殿外与帝后行礼请安。

宫人们垂首福身，未瞧见那样一幕。

只楚景玄见虞瑶不但私下里待他态度骤变，当着宫人的面亦不肯给他脸面，有些挂不住，霎时眉眼沉沉。

虞瑶没看他，几步走向杨瑜君问：&ldo;杨姑姑，姑母怎么样了?&rdo;

&ldo;太后娘娘在等着皇后娘娘。&rdo;

杨瑜君维持福身的姿势，垂首轻声说道。

虞瑶当即入得正殿内。

被她晾在外面的楚景玄慢上几步方才抬脚入得殿内，但被特地守着的白嬷嬷委婉拦在外间。

虞太后弥留之际要单独与虞瑶说一说话，哪怕楚景玄不想放虞瑶独自进去也不便强闯。

他留在外间，周身散发的沉郁气息却带来摄人的威压。

虞瑶去见虞太后。

除去她们，里间再无旁人。

虞太后这会儿的确正醒着，听见脚步声以后，她眼睛转一转，望向虞瑶。

当虞瑶一步步靠近，站定在床榻前，她朝虞瑶伸出手。

自南苑突然的变故之后，虞瑶已有一阵子未与虞太后见过面了。

此时瞧见虞太后命若悬丝、气息奄奄的模样，默一默，她后退两步，避开虞太后伸来的手。

虞瑶淡淡问：&ldo;姑母想要说什么?&rdo;

从她避让的姿态里觉出她的不悦，虞太后手指虚虚拢了拢，终放弃让虞瑶再靠近一些。

&ldo;瑶瑶，你是虞家人……&rdo;

虞太后粗喘着气，勉力出声，光这么几个字便已说得艰难。

而她一开口，虞瑶便知道她的用意。

无外乎让她不要为妹妹的事记恨，想让她顾念血脉亲情继续为虞家卖力。

虞瑶只觉得可怜她这位姑母精明一生、荣耀富贵，老了糊涂至此，弥留之际依旧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靠着几句遗言绑住她。怎么可能?她决不会心软。

&ldo;姑母又何苦为难自己。&rdo;

一双眸子落在虞太后显露衰老痕迹的面庞，虞瑶漠然道，&ldo;姑母惦记着的那些人早已没救了。&rdo;

&ldo;说到底，儿孙自有儿孙福。&rdo;

&ldo;且正所谓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姑母再怎么费心不过是白费。&rdo;

&ldo;何况‐‐&rdo;

虞瑶扯了下嘴角，唇边笑意讥讽，&ldo;我和敏敏同样喊您一声姑母，为何只能被这样对待?&rdo;

&ldo;因为姑母您的心从来都是偏的。&rdo;

&ldo;因为我和敏敏那位所谓亲生父亲的心也从来都是偏的。&rdo;

&ldo;因为，虞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心不是偏的，所以我和妹妹在你们眼里，可以随意轻贱。&rdo;

&ldo;你们那样对待我、对待敏敏，又几时想过要顾念血脉亲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