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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差了一点什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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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座山上建了一个微型广播站。每晚十点，我会播放一段十分钟的节目，内容是真实的历史课、被删节的文学、孩子们朗读的声音。信号范围有限，只能覆盖方圆三十公里，但我相信，总会有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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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收到了回音??一封藏在猎人背篓里的纸条，一段用口哨复述的课文，一首改编成山歌的诗歌。他们不能公开回应，但他们选择了‘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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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老了，喉咙开始沙哑，记忆力也在衰退。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所以我把这一切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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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你继承我的位置，而是要你明白：真正的电影，不在胶片上，不在服务器里，而在每一个愿意倾听并转述的灵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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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请按下录音机上的红色按钮。让它继续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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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寂静赢。

屋内一片静默。

方星河走上前，手指悬停在那枚红色按钮上方，迟迟未落。

“万一……外面已经没人听了呢？”吴穹轻声问。

“那就更该播。”阿?说，“正因为可能没人听，才必须有人坚持发声。就像我母亲站在黑板前写下那句话时，未必知道谁会看见，但她还是写了。”

方星河按下按钮。

刹那间，屋外天线塔嗡鸣震颤，电流窜入虚空。远处山谷仿佛回应般回荡起微弱电波杂音，像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

广播开始了。

>“这里是‘风中学堂’，现在是北京时间22:00。今晚我们要讲的是：1976年清明节，人们在天安门广场献上的诗篇……”

声音苍老却坚定，穿透群山夜雾，向未知之地扩散。

他们决定留下三天，修复发射系统，更换电池组，并将《渡魂》与《播种》中最关键的片段转化为音频课程，嵌入每日节目单。同时，他们录制了七段不同方言版本的结语，请当地村民自愿接力传播??只要有人愿意听，就能成为新的中继站。

第三夜，一位七十多岁的傈僳族老人徒步而来。他背着竹篓，里面装着一台破旧收音机。

“我听了三十年。”他说，“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听。我不识字，但我全记下了。你能教我怎么把这个声音传给孙子吗？”

吴穹教会他使用简易录音笔。老人郑重地按下录制键，开始一字一句复述那段历史课。

那一刻，他们终于懂了沈知遥的用意：她从未试图保存一部完整的电影，她是在培育一种**活的记忆生态**。每个听众都是潜在的讲述者，每次复述都是一次重生。

离开前，他们在气象站门前种下一株野苹果树苗。“等它开花的时候，”阿?说，“会有人路过这里，听见风里的课。”

前往下一个目的地途中，导航显示前方道路塌方，必须绕行德钦。途经梅里雪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时，普周忽然停车。

“那边那个女人……”他指着村口晒场上一位裹着披肩的老妪，“她胸前的绣花图案，跟龙婆的一模一样。”

他们下车走近。老妇人抬头，目光锐利如鹰。

“你们找龙婆？”她问。

“您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