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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奖章（第2页）

>“你说法律护官，不护民？

>我说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该点燃火把！

>你说告状无门？

>那我们就把门，一脚踹开！”

弹幕瞬间刷满屏幕：

>“这不是电影，这是我爷爷讲过的故事。”

>“原来八十年代就有公民戏剧。”

>“他们不是文盲，他们是先知。”

短短十二小时内，该片段被转发超百万次。尽管服务器遭到多次DDoS攻击，备用节点仍成功维持访问。更有网友自发翻译成英、法、德、日等八种语言，在Reddit、Twitter、Telegram群组广泛传播。

十一月初，柏林自由大学东亚研究中心举办专题讲座，《茶砖里的光》作为核心案例展出。现场播放时，一名德国学生提问：“为什么这些作品在中国几乎无人知晓？”

赵?站在讲台上回答：“因为有些人害怕人民记得太多。但他们忘了，遗忘也需要成本??每一代人都要重新学会闭嘴。而我们正在做的，就是让下一代不必再学。”

国内反应悄然升温。某师范大学电影课上，教授借分析“少数民族影视表达”之名，完整播放了修复版全片。课后作业布置为撰写观后感，题目自拟。上百名学生交来的文章中，竟有三十七篇直指当下社会问题，引用《觉醒》台词作为批判依据。

校方震怒，约谈涉事教师。消息传出后，三十多名学生联名签署公开信，标题为《我们有权知道祖国的另一面历史》。信中写道：

>“如果真实属于危险，那么虚假是否就成了安全？

>如果记忆需要被管理，那思想是否已被监禁？

>我们不是要推翻什么，只是请求：请允许我们看见完整的中国。”

这封信虽迅速被删除，但纸质版已在十余所高校秘密传阅。有人将其拍照上传至海外平台，配文：“Z世代艺术家，不只是创作者，更是证人。”

与此同时，广电总局内部会议纪要流出（经多方验证属实），提及“近期出现多起利用文艺形式渗透历史虚无主义倾向”，要求加强对“非官方影像档案”的监控力度，尤其警惕“以怀旧游戏、知识问答为掩护的信息传播渠道”。

《光影拼图》随即遭遇全面下架。各大应用商店搜索结果清零，微信公众号被封，官网跳转至警告页面：“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该内容涉嫌传播违法信息。”

然而，它的镜像站点已在Tor网络、IPFS分布式系统中悄然重生。新的入口通过口耳相传、二维码暗码、甚至街头涂鸦传递。有人发现地铁广告灯箱背面贴着极小的标签，写着：“扫码进入记忆隧道”。

方星河没有停下脚步。他带着修复完成的《茶砖里的光》，重返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在当年拍摄地??一座废弃的村小学操场上，他们搭起露天银幕。消息通过村民口口相传，周边五个寨子的老少扶老携幼而来。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投影机启动那一刻，全场寂静。

画面中年轻的面孔一一浮现：敲锣打鼓的妇女主任、扮演贪官的民办教师、站在台前高喊“我们要选举”的高中生……他们的声音经过后人配音重现，铿锵有力。

当片尾字幕升起：“谨以此片献给所有曾在黑暗中举火的人”，台下已有老人泪流满面。一位白发阿妈拄着拐杖走上前，对着镜头说：

“我是当年演群众的那个姑娘。那时候我才十九岁。他们说我们疯了，可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候。”

放映结束后，方星河将原始胶片交还林守业。老人颤抖着手抚摸铁盒，低声说：“它完成了使命。”

“不。”方星河摇头，“它才刚刚开始。”

回程途中，他收到王查理紧急消息：北京图书馆古籍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27卷失踪，安保系统显示凌晨两点有非法取阅记录，监控视频恰好“故障”。同时，一份匿名举报材料递交给中纪委，指控“个别退休干部私藏反动文献，勾结境外势力复辟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