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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到了中午，人们更吃惊了，更没法子相信自己的眼睛。

草地上忽然铺起了红毡，精致的木器、桌椅、床帐，一车一车地运来，分配到不同的帐篷里。

主篷里的餐桌上已经陈设好纯金和纯银的酒具。

然后来的是七八辆宽阔的大车，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些肚子已经微微突起的中年人，气派好像都很大，可是脸上却仿佛戴着一层永远都洗不掉的油腻。

很少有人认得他们，只听见远处有人在吆喝。

&ldo;天香楼的陈大师傅，鹿鸣春的王大师傅，心园春的杜大师傅，玉楼春的胡大师傅，状元楼的李大师傅，奎元馆的林大师傅，都到了。&rdo;

黄昏前后，又来了一批人。来的是一辆辆软马香车，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些被侍儿丫环艳女俊童围绕着的绝色美人，每一个都有她们特出的风采和风格，和她们独特的吸引力。

她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帐篷里去。

最后到达的当然是铁银衣和李坏。

（三）

李坏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帐篷里已经亮起了辉煌灿烂如白昼的灯火。

李坏眯起了眼，眯着眼笑了。

&ldo;别人都说铁大总管向来手笔之大，天下无双。那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假。&rdo;

&ldo;我答应你要痛痛快快地请你喝一顿，要请就要请得像个样子。&rdo;

&ldo;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我好像非醉不可。&rdo;

&ldo;那么你就醉吧！&rdo;铁银衣说：&ldo;我们不是朋友，可是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醉一场。&rdo;

&ldo;我们为什么不是朋友？&rdo;李坏问。

铁银衣看着他，眼中的表情又变得非常沉重严肃。

&ldo;一定要记住，你是李家的二少爷，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天下已经没有一个人配做你的朋友。&rdo;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接着说：&ldo;你更要记住，喝完了今天晚上这顿酒之后，你大概也没有什么机会再像这样子喝酒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现在你已是天下无双的飞刀传人。&rdo;铁银衣的神色更沉重。&ldo;要做这种人就一定要付出非常痛苦的代价。&rdo;

&ldo;那么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人？&rdo;

&ldo;因为你天生就是这种人，你根本就别无选择的余地。&rdo;

&ldo;难道我就不能活得比较快乐点？&rdo;

&ldo;你不能。&rdo;

李坏又笑了。&ldo;我不信，我就偏要想法子试一试。&rdo;

（四）

不管最后酒醒会多么消沉颓废情绪低落，在喝酒的时候总是快乐的，尤其是在琥珀樽前美人肩上。

所以李坏喝酒。

铁银衣也喝，喝得居然不比李坏少。

这个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纵横天下，杀人如麻，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丝毫情感的老人，心里难道也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一定要用酒才能解得开？

酒已将醉，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