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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这种事，林杰自然是怨声连连。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别说是我，你一个女孩子，爬高爬低的，多危险。”

“没关系啦，我觉得挂标语也很好玩，反正都是一种经历。”

“经历个屁！”

林杰继续碎碎念，笑笑不再接话，就让他去念好了。在工地上，从来都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相比于那些赤|裸着上身，整天在烈日下暴晒的建筑工人，他们做这些轻细活儿，可说是小巫见大巫。

午饭过后，他们开始动工。穿过脚手架进了教学楼内，底下层地面还是泥土，二层可能浇过水，搞得下边满地泥泞滋积。笑笑没为意，一不小心布鞋已陷进淤泥里，寸步难行。

“你真倒霉！”走在前面的林杰回头望着她摇头。他的鞋都沾满了泥，但也没她夸张。他伸出手递向她。“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笑笑吐了吐舌头，摇摇头。“我自己就行。”

她用力把脚抽回来，污泥把布鞋染成了泥鞋，连脚腕处也沾了不少。甩了甩脚，不想让林杰把她看成娇贵小姐，笑笑抱紧了一下手上卷着的标语，仔细看路，避开那些特别松软的烂泥，左穿右拐的跟上去。

林杰耸耸肩，就知道这个女孩很倔，不认输。

上到四楼，找到挂在走道外墙的标语。

林杰把手上的东西放地上，再探身往外看了看。这过道宽其实就是一半露天的走廊，宽两米左右，左则是教室，右则产有一米高左右的矮墙栏杆，对外可看到广阔的天空，还有脚手架的顶部。

“要先把旧的撕下来，然后才能贴新的上去，看来得爬到外边竹排栅去才行。”说到这，他便泄气。这样做好像挺危险，望望距自己有四层楼高的地面，他腿软了。

笑笑也探头视察外边，大概是为了方便建筑工人作业，脚手架跟每一层建筑外围墙间都有一条50宽左右的小径，加上还有排栅作保护，其实也不困难。“你畏高？要不要我去？”

林杰白了她一眼，“我再逊也不会自己站着，看你这个女孩子爬到几层楼高的脚手架上去。”说着咬牙爬上矮墙，再慢慢掂着脚尖踩在小径上。

“喂，你小心！这样会不会很危险？要不要先做点安全措施？”看他这么害怕的模样，连笑笑也紧张起来。

“还做什么？来，小刀子给我！”林杰站稳后，马上催促，笑笑忙从口袋里拿出小刀递给他。

林杰战战兢兢的蹲下，只感到背后凉飕飕，冷汗嗖嗖地流。他尽量贴近矮墙那边，再用刀子划了锌铁牌几下，把旧的不干胶撕下来。

笑笑也不闲着，把地上的标语字样摊开，回头见林杰不太利落的动作，她建议：“要不，先把标语牌拆下来，贴好再装上去？”

“我才不要再爬一次，你把定位纸铺贴好在字上面，再把不干胶底下的纸撕去一部分，递给我。”

“你确定这样行吗？字这么大，贴起来有难度呀！”

“哎呀，随便贴上去算了，快去。”

笑笑见他不耐烦了，只好按吩咐照办。才铺好一块定位纸，正要撕背后的白纸时，林杰又嚷嚷：“笑笑，你帮我拉一下这个，我不能太用力。”

听到指示，笑笑把手上的不干胶纸放在女儿墙顶上，探出半边身捏住他拿着的那条胶纸往上扯。

正在这时，一阵强风突然吹过，夹带着沙石，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而原本安然躺着的标语也随风飞扬，飘呀飘，掉下楼去了。

“啊！”笑笑慌乱得大叫，顾不得去揉眼睛，伸手去抓，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线视追随着那纸到地面，见下边有人经过，虽然看不清来者是谁，她也不管了，嚷着那柔软的噪音大喊：“喂！楼下的人！帮忙抓一下！”

那人听到呼声，往上抬了抬头，看见迎面扑过来的一大张纸，出于自然反应马上伸手接住。

“幸好！”她拍拍胸松了口气，“林杰，我先下去拿回来。”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因为跑得急，去到地下层时，笑笑又杯具的把原本没遭殃的那只脚送到泥泞里，连安全帽也因为动作过大而不能幸免的脱落。

笑笑望着自己的双脚，左边的鞋表面的泥已经干了，呈现浅灰色，底部又新增了一圈污泥，跟右边粘糊糊的满鞋深咖啡色污泥倒是蛮配衬的。估计头上的发也是乱七八遭的像鸟窝头，现在这模样，怎一个狼狈了得，她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