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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无人搭理的祐辰只是瞪着派出所墙上的时钟。

咳……咳……咳咳咳……

八点三十四分。

下腹已经有了尿意。

不是要验尿吗？怎么没人过来带他去厕所呢？

越晚验尿，想必就越晚离开这鬼地方。自己是不想回家，但更不想待在这里。然而祐辰闷不吭声。他知道，一旦出声询问气势就输了一截。

他满不在乎地东张西望，还抖了抖跷着二郎腿的脚。

今天从踏进医院挂号后就没一件事是对的，厄运如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撞过来，现在连墙上指针不断往前刻动的制式样态，都变成对生命倒数计时的追逼。

祐辰深呼吸，想像这肺里的癌细胞恣意侵蚀支气管的狰狞模样。

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姑且算是九十天吧，换算起来还可以做多少事？

&ldo;不管可以做什么事，现在都不应该干坐在这里吧？&rdo;祐辰看着手铐。

也许这样抵抗警察的后果，看在过去的祐辰眼中是十分无聊可笑的。完全是自找麻烦，从一开始就知道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值得同情。

但毫不试着抵抗的话，那种完完全全被击溃的挫折感将搅碎他最后的自尊。一个人生只剩下倒数九十天的人，竟然还得承受这种屈辱？免谈。

九点。

掌心全湿了。

九点零一分。

尿意已彻底将下腹膨胀开来，躲在鞋子里的十根脚趾往内揪了起来。

如果膀胱也有表情的话，现在肯定是青筋满布了。

祐辰冷眼看着那些浑然不理会自己的警察，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ldo;原来是这么回事。&rdo;

原来那十杯水的用意根本不是要验尿，而是想灌爆他的膀胱。

祐辰越想越火大。

现在大声说要上厕所，谅那些警察也不敢不给去，然而这样一来自己就落入认输的境地了。另外也可以想见，祐辰一旦大声嚷嚷：&rdo;我要上厕所！&rdo;所有警察仍会继续他们刻意的不理不睬，放他再大声叫个几分钟、或是根本就逼他开口求饶后才会带着讪笑走过来解手铐。

在过去的三十四年里，祐辰跟所有人一样，擅长妥协……偶尔也擅长屈服。

但此时此刻的祐辰，执拗得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九点半。

祐辰的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汗珠。

双手紧握成拳，拇指与食指中指之间暗暗猛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