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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谭栀抬头，不知为何在顺子瞧来便又是一副委屈要落泪模样，顺子心一沉，心道一句：&ldo;嗳哟我的天老爷徐公子，你可快些回来罢。&rdo;，嘴上叹息一声，柔声道：&ldo;罢罢，不提饮酒的事儿，掌柜的快些吃粥罢。&rdo;

一顿迟来晚膳在二人沉默中食完，屋内熄了火烛，漆黑一片，两人一人一床被子，听着屋外呼啸寒风，顺子耐不住叹息声，翻身问道：&ldo;掌柜的去寻祁掌柜了?&rdo;

谭栀不答，不知是睡还是未睡，顺子接着道：&ldo;那缸桂花蜜送出去了?小的下午时才发觉少了一缸。&rdo;

话音刚落，身旁瞬间传来衣料摩擦发出的悉索声，谭栀翻了个身，声音低而软：&ldo;嗯。&rdo;

顺子忍不住要低笑出声，他其实亦能猜到谭栀去了哪儿，躺平身体，&ldo;掌柜的不听徐公子的话，被人欺负诓骗了去，亦得受着。&rdo;，随着顺子话音的落下，屋内有片刻的安静，随即猛地响起重重的悉索声，谭栀贴得快而近，踢了顺子腿肚子一道，惹来顺子闷哼一声，随即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的交杂低笑声。

因昨夜睡得晚，谭栀第二日起得稍晚，醒来时身旁的顺子已不在，探手入被窝，已是冰凉一片，炭盆里的炭火亦尽数熄灭，寒气开始从屋角四面八方钻入屋中，蚕食着屋中暖意，谭栀随意束了发，推开厢房屋门，冬日的阳光刺眼而温暖，叫谭栀倏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便是俩小二笑得弯弯的眉眼了。

阿毛先起身道是要为谭栀端洗漱的热水去，井旁便只剩阿贵，正在洗今日要用的土豆，土豆是秋季时收下的，还带着地里的泥土，洗净泥土后便会露出微黄的身子，圆滚滚、胖墩墩的，讨喜得很，谭栀随意抓一枚在手，沉甸甸般，叫人能够想到熟透后的软糯口感。

&ldo;厨子叫你们洗净来做甚么?&rdo;，谭栀拿了盆中另一块丝瓜络子，边洗边问。

阿贵抬起头想了半晌，才笑着应：&ldo;道是切成块与鸡肉同焖，昨儿午间时候便做了一道给顺子哥儿尝过，顺子哥儿允了，今日就挂上食牌。&rdo;，他笑嘻嘻模样，叫谭栀忍不住揶揄他，&ldo;做给顺子尝，你俩机灵鬼儿亦没少吃罢。&rdo;

他这般一说，阿贵便只会憨憨地笑，讨饶似的，甜嘴儿唤着：&ldo;掌柜的&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唤得谭栀没法子，只能笑道：&ldo;机灵又馋嘴的。&rdo;，两人正说着话，做着手中活计，阿毛便端着热水与软巾来了，谭栀将丝瓜络子交还阿毛，这才瞧见随后来的顺子。

谭栀端着热水至井旁净口洁面，顺子亦跟在他身旁，压低了声儿道：&ldo;对街酒楼掌柜的，正在咱酒楼大堂坐着呢，道是要见掌柜的您，茶都喝过两道了&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谭栀正执着软巾拭面，闻言便竖了眼，软巾往铜盆一丢，恼着声儿道：&ldo;你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甭碍着我酒楼做买卖。&rdo;，他又恼又急的，恨不得铜盆一掀，便冲入大堂找祁殊理论，这匪头子竟还敢来?!莫要惹恼了他，将他吃了作修为去!

顺子只能耐着声儿：&ldo;他付了银钱的，况且还带礼&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谭栀面色稍霁，半眯着眸子冷冷问：&ldo;甚么礼，说来听听。&rdo;

&ldo;三、三缸桂花蜜&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顺子说得小心翼翼，瞥着谭栀的面色，接着道：&ldo;道是一缸是掌柜的昨夜送去的，还有两缸是他酒楼今年自个儿新制的&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话音刚落，谭栀便冷冷的模样也披不住，转身就要入大堂与祁殊理论，被顺子一把拉住，气急眼眶便又微红着，迎着顺子略带忧色眸子，赌气一般道：&ldo;你现在便去回话，道是本掌柜不需他假惺惺的桂花蜜，本掌柜自己楼内就有!&rdo;

见顺子一时呆愣着，指着后院那两缸桂花蜜，语调气急轻颤般：&ldo;顺子你没瞧见还是如何，还不快去回话。&rdo;，言罢从铜盆捞出软巾，拧干巾上水珠，揉着微红眼尾，索性坐于石桌前独自生闷气去了。

见顺子往大堂去，俩小二才眼巴巴地坐到石桌跟前，垂着眼小声地唤：&ldo;掌柜的。&rdo;

谭栀总不至于同他二人生气，和缓了些面色，问道：&ldo;待会儿吩咐厨子做粥去，你二人可要食些?&rdo;

俩小二摇头，谭栀又问：&ldo;可要食些圆土豆，热乎乎软糯糯的，你二人不想尝尝?&rdo;

俩小二又摇头，倒把谭栀逗乐，站起笑着点二人额头，&ldo;你二人嘴巴这样笨，还想着哄我不成?&rdo;，俩小二这才笑起来，阿贵赧赧地揉着谭栀点过的额头，&ldo;小的这就让厨子师傅给掌柜的做粥煮土豆去。&rdo;

阿毛亦急急开腔：&ldo;那我将洗好土豆给厨子师傅送去。&rdo;，谭栀拿二人没法子，只得笑着点头。

早膳是由顺子送来的，一碗肉粥，一碟煮熟圆土豆，肉粥自是不必提了，谭栀日日皆食，圆土豆是清水煮熟，剥了皮便淋上肉沫酱汁，这肉沫酱汁据说是厨子的秘方，不外传，谭栀先尝的土豆，土豆烫口软糯，酱汁咸香微甜，入口暖意给人足足冬日慰藉，这道菜，可食。

食下两个圆土豆，谭栀才慢慢食粥，搅着碗中热粥，吹着粥面白气，问道：&ldo;打发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