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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第1页）

他说：&ldo;朕希望，王疏月也一样。&rdo;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王疏月仰起头来，眼中不知什么时候蓄起的眼泪，情不自禁地一下子夺眶而出。

&ldo;王疏月。&rdo;

&ldo;我……在。&rdo;

&ldo;有朕你就不要哭。&rdo;

第106章定风波（二）

平昌四年的整个正月，因为皇三子的痘症，以及直隶至三河一带的时疫，京师一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官宦之家知道帝后的忧虑，皆不敢大肆饮宴，宫中亦忌了歌舞，阖宫都为避痘而闹得惶惶。

王疏月和皇长子仍然被锁闭在钦安殿内。

然而钦天监正使则莫名其妙地告了长病。

之后，孟林的举子结社被刑部查封，通共锁拿了四十几人。几乎全部判了徒刑。

这是除文字狱以外，朝廷对科举仕子较为惨烈的一次清理。

除了孟林，全国其他地方的科举结社也遭到了一轮清查，所谓&ldo;文从王道&rdo;，这四个字实实在在地压在了入仕者的头顶。再无敢轻论直隶天灾与国家之失的关联。

初十，皇帝在南书房下了一道旨，张孝儒流放宁古塔，也就在同一日，这位年过六十，历经明清两朝的老状元，呕血猝死于刑部大老之中，临死前依旧高喊：&ldo;先帝后嗣，唯太子最贤，圣祖爷啊，老臣愧对您的重托，护不好太子爷，老臣无颜见您啊……&rdo;

皇帝在养心殿听了奏报，握笔一直沉默。

是时十二和王定清皆在，王定清禀道：&ldo;听说张孝儒的儿子不敢领回其父尸首，阖家闭门不敢出。&rdo;

皇帝闻言，暗喝了一声：&ldo;混账。&rdo;

而后传旨，将其子庭杖四十，命其即刻为父治丧。

这个罪臣的丧仪最初是灵堂寥落，但后来，十二，程英，王授文等人亲临吊唁。给朝中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前来吊唁的前明老臣便逐渐多起来。再后来，翰林院的年轻一代，有从前仰慕其学识人品的人，也纷纷前来，于灵前致哀。

从明白面上看，皇帝最终弃了这个劳苦功高，但政见不合的老臣。却又打容下了文人世界对他这位&ldo;百士之师&rdo;的缅怀。其间，甚至还带有皇帝对其&ldo;功&rdo;与&ldo;过&rdo;，无私的分鉴之意。

既严斥其&ldo;罪&rdo;，也钦证其&ldo;功&rdo;。

连王授文都不免感慨，皇帝的帝王心术中，有一丝十分隐晦的悲悯。这丝悲悯极不好修炼，其后是皇帝本人此生，亲生所历经过的，但世人皆看不见的惨烈和隐忍。这份悲悯最终将皇帝这个人的形象深刻映在了天下读书人的心里。令他们又惧，又敬。

但这件事让在京的蒙古王公里内不安。

他们深恐皇帝了结孟林结社之事，接着就要因王疏月之事，停皇后的中宫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