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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怀旧（第1页）

“公主服了药可好些了？”云琛

“已大好了。”刘窈放下手中的书简缓缓说道

“婢子瞧着公主的气色也是一日比一日好了，义医女的药果然是管用的。”云琛替刘窈热了一个手炉，盛在灰鼠皮制成的暖套里递给刘窈，又说道，“婢子带公主殿下出去走走，沾沾地气，兴许好得更快些。”

“嗯。”刘窈漫不经心的应着，随她去准备了。

“那人是谁？怎与平阳姑母容貌如此相似？”刘窈见一顶肩舆抬着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快步进入长信宫如入无人之地，好奇的问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太后在入宫前曾嫁予一户金姓人家，诞下一女名俗。后陛下临朝罢黜宰相田蚡以制衡外戚，惹得太后不满，为缓和母子关系，东方大人向陛下进言，寻来此女加以封赏从中调和。陛下便封了金俗为修成君，许入宫。”云琛答道。

原来即使是天子也会为太后所不喜，看来他们之间仅存的母子情分也早被权力的争夺所消耗殆尽了。刘窈想想便觉得可笑可悲。刘窈不喜见人专挑偏僻的地方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宫殿，“云琛，这是哪儿？”

“公主，这是长门宫，已荒废多年。”云琛答道

“曾是何人居住？”刘窈又问。

“废后陈阿娇。”云琛说着伸手扶住刘窈跨过腐朽破败的台阶。

“废后？”刘窈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宫中遇见的那个疯癫无状的女人，原来她也曾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为何会被废黜？”

见刘窈脸上神色有变似想起什么，于是云琛又说道：“公主可听过金屋藏娇？”

“略有耳闻。”刘窈浅浅低头盯着地上一片好似血浸过的痕迹。

“金屋藏娇便是锁住这位废后一生的困局，陈阿娇的母亲是太皇太后最喜爱的女儿也是先帝最亲近的皇姊馆陶长公主，当年馆陶长公主曾将年幼的陛下抱至膝上指着在一旁玩耍的陈阿娇问道，将阿娇指予汝可好？陛下立刻答道若得阿娇为妻必已金屋储之，长公主大喜，立刻求先帝指婚，陈阿娇跋扈，善妒，无子在太皇太后仙逝后被陛下厌弃，后又因在宫中行巫蛊诅咒，被废黜，囚禁在长门宫，以后自缢而薨。”云琛细细道来

“云长御，把门打开，我想进去看看。”刘窈吩咐道。

云琛委实是不愿她进入的，于是劝说道：“公主，长门宫遍杂荒芜，年久失修，您进去若是磕着碰着……”

“把门打开。”刘窈声音不重却很笃定

“喏。”无奈云琛只得命人将宫门打开。

走长门宫斑驳的朱漆，遍地的杂草丛生，凋敝的墙坯无一不显现出这里的荒凉，空荡荡的正殿只有一截血迹斑斑的铜链让人不难以想象在绝望中被囚禁的惨状，“原来失去倚仗，即使再尊贵的出身都难以自保，天家无情，帝王心狠。”要扳倒太后，除了获取她的信任伏小做低之外，我还需要皇权的支撑，否则没有实权，高贵的出身能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世，权利古往今来永远都是最好的东西。

回到长信宫，刘窈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秘密召见白令，“我要你去打探清楚当今天子的喜好，无论是宠爱的妃嫔，信赖的臣下，还是不为人知的癖好，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事成之后我会赦免你罪奴之身。”

“喏。”白令应承道。

霍去病任宣室殿侍郎，近日发现有小黄门频繁窥探陛下起居，有所疑心，追查下去发现幕后指使竟是白令，去查白令如今所属宫殿，顺藤摸瓜便找到了刘窈身上。肆意窥探天子喜好等同监视，这是宫中禁忌是极其危险之事，他只能趁侍卫轮班人员稀少时赶往永巷见她一面，“你要做什么？”霍去病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个一直以来软弱坚韧的刘窈，压低嗓音小声质问道。

“你以为我这些年作小服低、隐忍内敛是要做什么？我要让王姪病痛缠身、生不如死！我要替外祖母报仇！”此话一出她变的不似自己般癫狂，随即她才缓下来如同被雨打焉的小芽，自嘲一般说道“替我自己赎罪。”

“你想利用陛下和太后的嫌隙去扳倒太后？”霍去病看出了她的意图。

“那是她罪有应得！”刘窈难得的发泄情绪，这一刻她不再藏着，而是将自己的怨恨轻易的表达出来。

“我大汉素来以孝治天下，以子伤母，更何况是天下众人之表率的天子与太后，简直是无稽之谈。”霍去病向其分析道。

“我不需要扳倒她，我只需要留在她的身边，获取她的信任，再慢慢的报复她，她依旧是太后尊容！”刘窈明亮的杏眸中映着霍去病眉头紧蹙的脸，担忧而心疼。“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做得太明显，让她有所察觉……”

“好，既然你要做此事，那你身边的人可靠与否？”见她已有了决断霍去病便不再劝阻，只担心她行事是否稳妥毕竟这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你是说云琛和丰儿？即便她俩不说，我也能猜到她俩是母后派来的人，云琛聪慧不必我说她也能猜到，至于丰儿，不过是个小丫头，不算伶俐，嘴却紧得很。”刘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