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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又拋锚在哪座山上了?」电话那头是纪采文幸灾乐祸的声音。
「车子没坏。只是后座上有个必须小心轻放的物体,我没办法骑车。」池咏由无奈地回答。
当纪采文抵达的时候,看到的是幅奇妙的画面。手长脚长的厄本像隻无尾熊般,整个人掛在池咏由的背上,而扮演尤加利树的池咏由则像雕像似地,一动也不动。
「你好慢。」池咏由看到纪采文的车子停下来,忍不住叨唸道。
两人合力将厄本从机车上扶下来,放进汽车后座。纪采文拍拍手说,「我已经开很快了,下个月你就会接到我的超速罚单,记得不要逾期了。」
「知道了啦。」池咏由转动了下脖子,活动紧绷的肌肉。原本叫纪采文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没想到厄本竟然睡到车都来了还不醒。
「这小朋友真会睡,这么折腾都不醒。」纪采文倚着车子点燃一根菸,吸了一口后缓缓地吐出烟雾。
「我也很佩服她,一直都没醒来过,可能太累了吧。」池咏由站在纪采文身旁,时不时地甩着痠痛的胳膊,「昨晚我们在山里待了一晚,天才刚亮就开始找人了。」
纪采文转身望向车内那衣着单薄的人,「在山里待了一晚,就穿这样?」
听到纪采文疑问的语调,池咏由鑽进车内,伸手摸着厄本的额头,一脸沉重地看着纪采文,「她好像发烧了。」
「白痴。」纪采文将手上的菸弹进路旁的水沟,身手敏捷地跳上车。
原本纪采文想直奔医院,但池咏由考虑到厄本的身份,不确定这样出现在公共场合是否合适,便要纪采文载她们回去,但又不方便让纪采文到别墅去,只好把厄本带回她的住处,再请人到家里来为厄本诊治。
房间的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绑着马尾的男人,一身的黑色服饰,脖子上掛着听诊器。
「学长,她没事吧?」守候在门外的池咏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询问。
「我说,她生病应该送到医院去。你找个摄影师来帮她看病,有没有搞错啊?」纪圣文无力地抱怨着。
「你只能算是个不务正业的摄影师,正确来说,你是个领有执照的小儿科医生,这种小病对你是易如反掌。有什么好抱怨的?」纪采文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你们姐弟要斗嘴可以回家去,我只想问问,她的状况怎么样?」池咏由举起手阻止纪圣文和纪采文的拌嘴。
「感冒而已,打过退烧针,睡一觉就没事了。」纪圣文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双脚伸直平放着,「你怎么还是不买傢俱啊?又不是没钱。」
「傢俱对她来说只是负累,哪天她屁股拍拍又要出去流浪,还要烦恼那些身外之物的处理,她才不想要。」纪采文的风凉话不偏不倚地射向池咏由。
「干嘛这样说?我才没这么无情。」池咏由不满地抗议道。
「以前的你确实挺无情的,现在的嘛……有待观察。」纪采文站起身,走到玄关拉开门。
纪圣文见状跟着站起身,「你要走啦?那我也走了。」
待纪圣文走到门边,却被纪采文一把推出去。
「喂。你不走吗?」纪圣文站在门外,不解地问。
纪采文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慢走,不送。」
看着纪采文气定神间地走回客厅,池咏由开口问,「你又在玩什么?」
「帮你送客啊。」纪采文走回客厅里唯一的单人椅坐下。
「那是你的亲弟弟。」池咏由提醒道。
「他只是一个老黏着姐姐,长不大的男孩。」纪采文补充道。
「原来如此。难怪每次明明聊得好好的,一提到你的时候,他对我就有莫名的怨气。」池咏由抱着膝盖,将身体蜷缩起来,「但是,我到现在还是不懂,那怨气是为何而来。我又没霸佔着你不放。」
「正解是……并不是因为你佔着我不放,而是我黏着你不放。」纪采文似笑非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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