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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吃两次亏后,敌军也不敢再狂追,整顿后放缓了马速,缓缓推进。陆续跑过两个急弯,宴常冀再没机会引敌军狂冲,只得一边带上□□队继续回撤,一边估量这身后蜿蜒一路的敌军先行队,如果硬碰硬对攻,能否坚持到主力部队到达。远远地看到陈靖元领着一小队迎来,汇合后一起回撤到后队驻扎地。
☆、埋伏
既然要打硬战了,那必须要跟陈靖元合计合计,宴常冀自忖带先锋营硬拼的话,还是自己有经验,于是稍微喝水吃饭恢复了一下拼杀后的精神,就打算找找陈靖元。只是才走过一小段,队伍里一打量,就发现了不寻常:后队里人并不齐,赵小栓和他的一队人马不在。要说赵小栓,那确实是个粗人,砍柴放牛的出身,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来投的军,偏偏自己看上他的一身蛮力和憨直勇武,带在身边也很得用。这人使的武器就是他劈柴的一把大斧头,入军营后才学的一点粗浅武艺,靠着天生蛮力才耍得威风。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投了赵小栓的这一百人也各各粗豪,一身胆气,遇事直来直去,连使的武器都是大砍刀、镰刀、铁头粗棍、还有斧头这些粗活计。这么一队人,会被派去干什么?宴常冀一下子想不出。
但也不用他多想了,一转眼看见陈靖元骑着马正过来找他。
“宴哥,全营已整装待发,等看到信号你再带人杀过来,约摸在小半个时辰后。我先带着一队强弩手过去,那边需要这一队助力。”
“那边?”宴常冀一头雾水,“等等,你先说把赵小栓派去干啥了?”
“设伏。”
“设伏?赵小栓去设伏?”宴常冀觉得这有点天方夜谭。
“不是他一个人,有人指挥着。我先过去了,你等信号。”陈靖元说完就走,领着刚回来匆匆补充休整了一番的□□队打马而去。
“有人指挥?谁啊?”宴常冀疑惑地想了一圈,越发不解,这第一先锋营里还有人可以指挥设伏?想不到是谁啊。但一问便知了,
“赵哥儿是跟先锋身边的那个军奴一起走的。”回话的小兵一脸忐忑,显然也知道这个答案不太讨喜。
“……”一个军奴来指挥堂堂第一先锋营的百夫长?宴常冀想不到,也确实感觉不爽,但刚刚结束的一场仗说起来,挺符合他的期待的:以少胜多——百多人去冲几百人;减少损耗——敌人折了数十,这边只有轻伤。埋伏,听起来就很占便宜。这可是西蜀边军第一先锋营的首次埋伏战,相比起来谁指挥这种事不用太计较。宴常冀默默约束人马,迫切等待高空炸响的信号烟花不提。
陈靖元带着人马奔行十来里后,离开大道,拐上了缓坡上一条蜿蜒的小道。这条小道的入口夹杂在一片一人高的灌木从中,马匹要挤着才能过。陈靖元指挥人下马拨开灌木丛,其余人牵马快速通过入口,走在最后的人再把灌木丛拨回原位,很快五十人的马队仿佛凭空消失在了大道上。
过了入口的小道还是很窄,看得出来原先是村民上山砍柴踩出的,且来去不频繁。眼看有新鲜砍伐过的痕迹,才堪堪够人马鱼贯而行,应该是前面有人专门开辟了一下。走过两三百米后,渐渐入林,树木拔高,地下的灌木杂草稀疏起来。陈靖元指示把众马拴在树下,留下五人看顾马匹,带领余下的人离开小路,横向沿着山坡行去。这一走就不是路了,脚下踩到的都是虚浮的枯枝败叶,一步一滑,时不时还有横生的灌木荆棘和低矮的树枝钩挂住头发和衣裤,人人走得缓慢艰难。好在路程不长,这一队□□手磕磕绊绊地跌过几跤,正忍不住要开口质疑陈靖元带的路时,猛然发现前面蹲着一排同僚,再一看,正是赵小栓带的那队刀斧手,长长地沿坡列成一队,一个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坡下。
陈靖元将□□手安排在蹲守的人后面。林晟钰和赵小栓闻讯从中间赶过来,此处坡度有五六十度,人蹲着不动还行,走动起来就比较困难,林晟钰走几步就止不住往下滑,赵小栓毕竟是练过,下盘比较稳,就一直走在林晟钰的正下方,看他脚一滑,就伸手撑住。就这样一人一两步一滑,另一人就及时手一托,非常熟练,显然经历得多两人都养出默契了。陈靖元的下盘更是稳如磐石,一踩一蹬,几步就迎了过去,把林晟钰安排到一处比较好的落脚点上。
“怎样?都安排好了吗?”
“好着呢,我带的人,干这个活最合适了,你看我,老本行啊。”赵小栓抢着答了陈靖元的话,嘿嘿地乐着。
陈靖元意外地看了看心无芥蒂、单纯直爽的赵小栓,很是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
“就这个坡度,且最下面贴着路有一截四五米高的黑石崖,我们目前的位置其实离路面很近,阻截的效果可以预期。这个距离,马蹄声也清晰可辩,时机的把握也不难。将军尽可放心。”林晟钰跟陈靖元提供此计的时候已细细说明,心里一派笃定。
“被宴副官出其不意地堵截两次后,敌军放缓了行军速度,我们要等先头部队走过,沉住气是关键。赵百夫,决不能有人露出动静,成败全靠你这边了。此战若胜,你居首功。”
“呵呵,这可比平常冲锋陷阵容易,一定不会出差错,我再去交代一番。”赵小栓激动地直搓手,兴冲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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