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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面对聂英红的质问，聂清舟却非常平静，他说道：&ldo;我已经给蒋阿姨打过电话，她丈夫那边有点问题，她们的签证被卡了。她给我打了钱，但是人现在过不来。夏仪精神状态很不好，必须要有人照顾才行。&rdo;

&ldo;既然蒋媛媛给了你钱，就请保姆照顾夏仪嘛，你还是要上学的!&rdo;聂英红急道。

&ldo;夏仪很排斥和陌生人接触，昨天我请邻居阿姨帮她换衣服，她差点攻击阿姨。她现在需要熟悉的人陪着她，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rdo;

顿了顿，聂清舟抬眸看向聂英红，以一种和缓而不容置疑的语气说：&ldo;姑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高考已经结束，现在只剩下五门学科，新的内容已经没多少了，我可以自学。期中期末月考我都会去考，我向你保证我的成绩不会因此而下降。但是如果你阻止我照顾夏仪，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她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rdo;

聂英红气得没话说，狠狠打了一下聂清舟的肩膀：&ldo;你这孩子……你还威胁我?你是好心，我知道!但是你又不是什么菩萨佛祖，你还能救得了每一个人?你还是个孩子呢!照顾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你做得了吗?万一她魔怔了拿刀砍你呢?&rdo;

&ldo;要是我爸出了这种事，姑姑你也会放着不管吗?&rdo;聂清舟反问。

聂英红愣住了，她说：&ldo;呸……你说什么呢?&rdo;

&ldo;你不会不管我爸的，我也一样，我不可能不管夏仪。就算她要拿刀砍我，我也要照顾她。姑姑你要是再逼我，我连学习成绩也不能向你保证了。&rdo;

聂清舟斩钉截铁地说。

&ldo;你这孩子!&rdo;

聂英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发觉自从聂清舟上高中以来，她就从来没有拗过他的任何一个决定。她暂时没有跟聂清舟再争辩，而是走进小卖部去看看夏仪的情况。

那个美丽沉默的小姑娘现在更加沉默了，她安静地坐在床边，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苍白得刺目，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聂英红尝试跟她说话，她没有回应，去拉她的手，她就缓慢地转动手腕挣开。

聂清舟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轻声说：&ldo;夏仪，起来吧，我们去买菜。&rdo;

他的手虚虚地握着夏仪的手，她低垂的眼眸缓缓地眨了眨，然后把他的手握紧。聂清舟往上拉了拉夏仪，她就站了起来。

聂英红满眼惊讶。聂清舟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衣服，递给聂英红：&ldo;姑姑你帮夏仪换一下吧，我就不叫孙阿姨来了。&rdo;

聂英红接过衣服，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

她给夏仪换衣服的时候，夏仪很乖巧，任她摆布。只是夏仪偶尔会抬起头来，像是茫然若失地环顾四周，从半开的门里看到背对着她们的聂清舟后，才又安静地低下头去。

聂英红心念一动，转身去把门关上，她再回头试图去碰夏仪时，就被夏仪一下子拍开。夏仪的力道很重，聂英红的手立刻就给她拍红了，聂英红不由得惊呼一声。

聂清舟从外面把门推开，冷静地跟聂英红说：&ldo;我没骗你，姑姑，别试探她。&rdo;

等夏仪换好衣服，聂英红犹豫着说：&ldo;她这样的状态，还让她出门不太好吧?&rdo;

聂清舟蹲下帮夏仪穿好鞋，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小卖部，转身把小卖部的门锁上。他对身旁的聂英红说：&ldo;我想让她到处转转，晒晒太阳，看看春天。&rdo;

菜市场离这里很近，聂英红和聂清舟、夏仪一起往菜市场走，发现自己似乎不自觉地陷入他们日常的步调里。

春风里万物生发，风把夏仪的头发吹起来，她跟着聂清舟的步子往前走，安静得仿佛一个美丽的人偶。

&ldo;夏仪得去看看医生吧?&rdo;聂英红担忧地看向夏仪。

&ldo;去过虞平了，医生建议去省城看看，精神方面的药物要慎用，虞平这方面水平不太行。现在夏仪不适合长途跋涉，而且拒绝交流，我想先等一阵再去省城。&rdo;聂清舟回答得流畅，显然是已经认真考虑过聂英红所说的问题了。

他们一拐弯就走进了热闹的菜市场里，聂清舟一手拉着夏仪，另一只手挑菜。他不怎么会讨价还价，聂英红看不过就替他讲价，等菜买到手了也要帮他提着。聂清舟把菜拿过来，笑着说：&ldo;姑姑，你难道还能天天帮我提着吗?&rdo;

夏仪却突然伸出手，拿走了聂清舟手上的菜。

聂英红惊喜道：&ldo;哎，她听见我们说话了?&rdo;

夏仪仍然没有反应。

聂清舟握握她的手，说：&ldo;你能拿吗?&rdo;

她还是没有回应。

聂清舟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着她往下一个菜摊子上走过去。聂英红就看着他们一个人挑菜买菜，另一个人拎菜，十分默契地在菜场中行走。如果不是夏仪过于沉默仿佛神游天外，这画面居然十分自然。

聂英红还是忍不住帮他们提了些菜，等他们从菜场出来，夏仪的步子却停住了。

聂清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在看着墙角一只黑白条纹的小野猫。那小猫应该才三四个月大，小小的一团趴在地上，微弱地喵呜喵呜叫。

她低着眼眸，安静地看着那只猫，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