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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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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秦素的介绍，这个投案自首的“秘社”骑士，还真是棘手。

“他叫‘刘煮’，唉，也不知道当初他爹是不是在玩他。”第三厅办公室里，秦素黑着一张脸向李扬介绍案情，“据说原本是想给他起名叫‘刘焘’的，结果那个年代的户籍管理部门——从村委会到派出所，都是一群文盲，抄来誊去的过程中，居然就把‘焘’错写成了‘煮’，还给录入系统了。”

“那他们发现错误了，应该可以申请去派出所修改过来啊。”李扬皱着眉头。

“问题是，他们两边杠上了！”美女助理给李扬和秦素分别沏了一杯红茶，“十几二十年来，他们一直称呼自己的儿子叫‘刘焘’，村里的街坊邻居也都这么叫，可是后来成年了，要办身份证了，跑派出所去办手续，这才发现户籍系统里居然录错了字。”

“那就改呗。”李扬品了一口茶。

“改的话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更正’，李队你也是警察，你知道公安户籍管理系统对这种操作失误是要追责的，好吧，那就追吧，一级一级查下去，可是当年村委会那个给他们手工登记名字的小姑娘，早就调到别的城市当民政局副局长了，这会儿你千里迢迢跑去兴师问罪要人家承认早年的过失？”美女助理笑道。

“本位主义，地方保护。”秦素也淡淡的说，“现如今这个局长大妈当然死活不承认自己早年的没文化过失了，她一再坚持自己没有录错，还大骂刘煮的父亲无理取闹啥的。”

美女助理接道：“后来公安部门就当起了和事老，说可以尝试第二种改的方法，那就是‘改名’——在户口本的‘曾用名’一栏写上‘刘煮’，再在‘姓名’一栏写上‘刘焘’。”

“这个意思就是说，要他老爸承认自己当初生孩子的时候确实是脑子犯傻，真的给自己儿子起名叫了‘刘煮’这么个破烂名字，等到十几二十年后呢，自己又良心发现觉得还是要把儿子的名字改得像个人样儿，所以就来派出所‘改新名字’叫‘刘焘’？”李扬火了，“这就叫和事老？这尼玛是民人公仆吗？”

“所以啊，刘煮他爹就不干了，火冒三丈大闹派出所，完事之后派出所也毛了，不欢而散呗，”秦素叹了一口气，“总之名字没改成，他们家里呢，依然用‘刘焘’这个名字，只是遇到买机票啊，银行开户啊什么的，就写‘刘煮’。”

“那么，这个刘煮，他到底交代了些什么呢？”李扬也不耐烦了。

“所以问题来了，刘煮要求明确获得赦免为他坦白交代的先决条件。”美女助理也颇为无奈。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

开始的章节已经说过，“秘社”的总部并不在国内嘛。

所以这些高层分子，习惯了海外那些西方国家的制度和生活。

那么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呢，就出在法理上的差异。

要知道，在中国大陆地区，是不存在“污点证人”一说的。

我们在TVB的警匪片里，经常可以看到某某黑帮恶人高呼“我要转做污点证人”，这里“污点证人”是指犯罪活动的参与者，为减轻或免除自己的刑事责任，与国家追诉机关合作，作为控方证人，指证其他犯罪人犯罪事实的人。污点证人是较为特殊的一种证人，与一般证人的区别在于，他是犯罪活动的参与者，有犯罪污点，不是清白的人，其行为已具有刑法上犯罪的构成要件。

在西方国家，还有我国的港澳台地区，污点证人具有三个基础特征：首先污点证人是了解案件情况的人；其次，污点证人犯有符合刑事法规定的罪行，并且是未受刑罚处罚的现实犯罪；最后，在国家控诉机关承诺减轻对其指控或免除其刑事责任基础上，充当控方证人指证他人——注意顺序：这里写明了，是公诉机关“先”承诺，然后这个污点证人“再”反水。即该人为国家公诉机关作证，以换取免受刑事追诉或减轻、从轻指控的待遇。

那么，中国大陆是没有这方面的安排吗？

也不是啦，中国大陆讲究的，叫做“投案自首”和“坦白从宽”。

先说投案自首吧，投案，是指刘煮作为犯罪嫌疑人，自行前往司法机关或公安机关报告作案情况听候处理。

看清楚了吧，“听候处理”——那么意思就是说你不要想着跟公安局讨价还价，你要心悦诚服地认识到，自己是伸出了脖子准备挨刀才对。

所以说“投案自首”根本就达不到刘煮要求被豁免的先决条件，OK，那我们再来看看“坦白从宽”。

根据2009年3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的《关于办理职务犯罪案件认定自首、立功等量刑情节若干问题的意见》中，对依法不成立自首，但如实交代犯罪事实的犯罪分子，区分不同情况提出了具体处理意见。

最高人民法院有关负责人是这样说明的，《意见》规定的情况属于坦白范畴，但较通常理解的坦白范围要窄一些。“一般而言，犯罪分子在被动归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不管司法机关掌握程度如何，均应视为坦白。《意见》仅列举了四种情形，这主要是出于量刑方面的考虑。也就是说，具有本条规定的坦白情节的，量刑上均应不同程度地加以考虑。”

两种结果——酌情从轻处罚、从轻处罚。

第一种情况就是刘煮并没有投案自首，而是被秦素他们抓回来的，经过自己反省也好，经过徐诗寒变态的审魂也好，他的交代内容可以达到两类作用：第一，秦素他们已经掌握了“秘社”部分的犯罪事实，但刘煮却交代了同种其他犯罪事实的；第二，秦素他们掌握的证据并不充分，但是刘煮的如实交代是有助于收集定案证据的。

这种情况，就属于“酌情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