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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郎恋恋不舍般与裴璟说了些什么,姜罗衣已经全不关心了。
她只见到了虞栖枝那张与自己六分相似的容貌。
见到这样相似的脸,第一眼,姜罗衣竟是怔住。
接着,浑身的血液好似逆流一瞬,仿佛她所有的愁绪与谜团都有了通路——
原来裴璟的妻子,只是自己的替身而已。
就连虞栖枝鬓边簪的红玛瑙簪子,也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裴璟身边的位置,原本就是属于她姜罗衣的啊。
“在瞧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样子。”襄乐郡主见姜罗衣不答话,只朝着球场入口处愣神,也朝那边望了一眼。
恰好瞧见了虞栖枝面对着裴璟与他作别的画面。
襄乐先是愣了愣,她看看虞栖枝的脸,再看看姜罗衣的。
“我当什么呢,原来裴指挥使玩得这么花呀,”襄乐玩味地看了眼不远处,又转而揶揄姜罗衣道:“居然连找替身都用上了,我看,是他还忘不掉姜姊姊呢!”
姜罗衣躲避着襄乐伸向她腰间挠她痒痒闹她的手:“郡主快别乱说。”嘴上虽是说着否定制止的话,她的脸却红了起来。
襄乐瞧着,大感有趣,这不比看那些贵族青年在球场上的笨拙姿态有意思多了?
之前四皇子殿下原本还想让她嫁给裴璟的,襄乐本人倒是无所谓。对她来说,嫁谁都一样,反正她都只听她四哥的。
“你等着,我肯定帮你。”襄乐看热闹不嫌事大。
……
另一边,长安城郊,一架低调马车行至城门,城门守卫核查过后,放行入内。
车轮一路碾过长安城内砖石,发出辘辘声响。
马车行至郊外一处花草和美之地。
此处春日景致宜人,却有一道连绵几十里的华美步障,将路旁的草地尽数围了起来,叫旁人窥不得半点帐幕内的景象。
只听得小孩子们的言语声嬉闹声远远传出来,再就是高高飞出帷幕的几只纸鸢。
马车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车帘。
“武三,那里,是谁在放纸鸢?”
男人声音低缓悦耳,好像玉石泠泠敲击。
马车外的武三闻言,也朝那处看了几眼。
“想是哪家贵族家眷出游踏青吧,弄得如此大的排场。”武三道。
长安城中的贵族就是如此自视甚高,还要将春色独占。武三对此心生不屑。
只是,见他们的少堂主沉默着视线,盯着远处高空的纸鸢看了许久,武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解发问:
“少堂主,那纸鸢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比江湖之大任人自由来去,长安,乃京畿重地,眼线众多。
他们江湖中人,没几个人愿意主动招惹上朝廷。饶是粗枝大叶如武三,进了长安城,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没有问题。”马车内的男人放下车帘:“走吧,不要让义父久等。”
马车继续前行,顽皮的春风掀起车帘的边角,让人得以瞧见一点车内景象。
车内男人静倚车壁,面色苍白。阳春三月的天气,他身上却依旧罩着氅衣。
大氅靛蓝衣领勾勒出他清冷的下颔线条,男人言语分明温和,却让人心头起一阵寒意。
“是。少堂主。”武三恭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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