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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2页）

郑婉柔想了想：&ldo;如果小顺能夸一句妈妈的手艺好，我就觉得忙活一天也就值了……&rdo;

武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把母亲的行为视作对他的侵犯，却从来没想过母亲在期盼什么。

一直以来，她送到他身边的东西仿佛是天生就在那里的，多到成为他的负担。可他没想过那些东西是如何做出来的。他也从来没有听郑婉柔说过累和辛苦。

这是第一次。

郑婉柔说完了，轮到武顺了。可是武顺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

他的内心又开始了强烈的冲突。他有怨言，可强烈的愧疚让他很难将怨言说出来。他知道那样太没有良心。

韩闻逸先让武顺平复了一会儿，才温和地开口：&ldo;如果他们说的东西让你有什么感受，你可以先说感受。&rdo;

良久，武顺急促而轻声地说了一句&ldo;对不起&rdo;。叛逆期的少年面子大过天，那天他没能把道歉的话说出口，今天终于在咨询室里补上了。

郑婉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起一张纸巾无声地抹掉了眼泪。武大问将她搂进怀里，轻抚她的背脊。

那天的事情，武顺不想再重复一遍了。他没有什么可说的，说得多了，倒像是在找借口。

于是韩闻逸便开口引导话题：&ldo;你为什么不肯吃蛋糕呢?&rdo;

武顺把脸撇开：&ldo;我不喜欢他们不尊重我的意见。我不要的东西他们硬要塞给我，我不想做的事情他们硬要让我做，他们总是想控制我。&rdo;

武大问猛地坐直了身体，郑婉柔也吃惊地看着他，两人都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韩闻逸抬手拦回去了。刚才武顺听完了他们的话，他们也得听听武顺说的。

&ldo;我已经十六了，我不是小孩了，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的人生。&rdo;武顺捏了捏拳头，又无力地松开，&ldo;我知道我自己在干嘛，我有能力为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rdo;

同样一件事，武大问从母子争吵说起，郑婉柔从清晨的忙碌说我，而武顺则跳脱出了那一天，说的是他长期以来的困扰。

&ldo;我爸在外面管着我，我妈在家里管着我。我交朋友他们要管，我吃饭穿衣他们也要管。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们老是对我指手画脚。我是个人，不是东西，我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愿活着啊……&rdo;

武大问几番想插话，都强忍住了，直到武顺停下。

&ldo;你说完了?&rdo;武大问问道。

武顺不情不愿地点头。

武大问看向韩闻逸。等韩闻逸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

&ldo;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嘛?你有能力为你做的事情负责?&rdo;武大问并没有否认他们对武顺的管教和干涉，只是对他的结论不住摇头，&ldo;不是，你不知道。你也没有能力负责。你还没有成年，是我们要对你负责。&rdo;

武顺觉得很荒谬：&ldo;你怎么知道我没有?&rdo;

&ldo;连法律都规定你没有。&rdo;武大问严肃地看着他，&ldo;如果你现在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没满十八岁，是我跟你妈要承担责任的你知道吗?&rdo;

武顺却觉得更可笑了：&ldo;法律是谁规定的?是你们成年人规定的。我真的不懂你们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们都是白痴?十八岁又算个什么门槛?是人一过十八岁就会脱胎换骨、焕然一新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