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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孟宝筝刚要翘起的嘴角一下子就僵住了,郑绣莲温婉的脸也白了些。
连继室都要在过世主母面前执妾礼。而郑绣莲呢,还没扶正就敢在主母忌日上穿红衣,礼数还不如一个山野女子。
一时间原本落在顾宝笙身上的鄙夷目光都朝郑绣莲袭来。
顾宝笙仿佛没看到似的,手捧着半夏递过来的三枝白梅,怅然道:“母亲若还在世,今年刚好三旬了。待祖母六旬大寿时,我自当穿颜色和悦的衣裳。”
梨花白裙袄的女孩儿亭亭玉立,手捧三枝白梅,容颜如花,皎白妍雅而柔弱惜怜。
如初生桂魄下捣药的玉兔,莹白剔透而乖巧柔顺,像二月草芽里破土的稚笋,凌风傲寒而垂阴可待。
周围百姓一听,合着人家姑娘不是不知道日子,只是想替亡母尽孝心。可郑绣莲这个妾室却为了讨好婆母去欺负嫡女,一番比较,高下立现。
郑绣莲袖子里的指甲恨得要掐断了,但面儿上却是装作没有听见那些人的嘲讽。顾明远宠爱的是她,凭什么她要给那个贱妇过忌日?
她推了推孟宝筝:“不是老早就想见你妹妹吗?这人来了,你反倒害羞起来了?”
孟宝筝虽不高兴,还是努力扬了扬笑脸。
几步走到顾宝笙前,手拉住她,热情道:“妹妹,你好不容易回家了,日后我一定多带你出去转转,京里这些年有趣的地方可多着哩!”
孟宝筝笑得天真,但眼底尽是得意鄙夷。
顾宝笙觉得有些好笑,鸠占鹊巢的人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
可她们似乎也不知道,她顾宝笙,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筝姑娘轻些,弄疼姑娘了!”半夏着急道。
“怎么会?”孟宝筝刚松开手,离得近的人就瞧见了顾宝笙手背上的拇指红印儿。
还是顾宝笙歉意的拢了袖子道:“打娘胎里来身子就弱,让姐姐见笑了。”
孟宝筝回头看了眼郑绣莲,方回过神来,依旧拉着她的手道:“那我轻些吧。”
说着就拉顾宝笙往里走,没走几步,顾宝笙就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且看上去,似乎是孟宝筝故意拖着她走一般。一时人群里的不满声又高了几分。
“姑娘!”半夏和翠荷齐齐过去扶她。
这回是翠荷开的口:“筝姑娘,我家姑娘力气小。
在徐府做客时,老夫人是让我们时时刻刻看着,重些的茶盅茶盏都是端不得的,还请姑娘放手,由奴婢们来扶吧。”
孟宝筝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不错,她方才的确使了几分力气想拽着她走的,可并不知道会有眼下这个情形。
而人群里的人精一下就看到了要害,“这小姑娘力气这么小,当年怎么推得动五皇子啊?”
如今十二岁端重些的茶盏都端不稳,五岁时就能推十岁大的皇子下池子了?众人顿时心生疑虑。
郑绣莲今儿是面子里子几乎丢尽,偏说话的是徐府来的丫头,她又骂不得,打不得,忙笑道:“门口风大,你身子弱,咱们就别站在风口说话了,快些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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