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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不知跪了多久，终于听得屋门传来响动。

清晨的曦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正好落在那尊佛像上。

观尘愣愣看着，听见迟缓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慢慢靠近。

大病一场的觉明禅师拄着拐杖，蹒跚地经过他，停在了供桌前，背影佝偻。

&ldo;师父。&rdo;观尘开口时嗓音沙哑，透着疲惫。

年迈的住持微微侧过身子，一双堆叠着皱纹却依旧清明的眼睛看向他。

&ldo;想了一夜，都想了些什么?&rdo;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个情节了，激动搓手，下一章就第三卷啦

第三卷惊雨

第52章勘不破

屋外虫鸣鸟叫，一片生机。

悬清山的静谧与清幽却没能延伸进戒堂内，此处只有陈年木头的腐朽味道。

观尘开口答道：&ldo;弟子在想，观尘这个法号弟子配不上。&rdo;

觉明禅师突然咳嗽起来，扶着桌角，苍老的身体每颤动一次便让人觉得快要坍塌。

观尘捏紧了佛珠，想要起身搀扶，却听得老人艰难道：&ldo;跪着。&rdo;

他便一动不动地继续跪在原地。

片刻后，觉明禅师终于止住了咳嗽，喘着气问道：&ldo;你还惦念着慧知这个身份，是吗?&rdo;

观尘不言。

&ldo;你的确有慧根，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寄予厚望。&rdo;老人说话很慢，语气平和却字字诛心，&ldo;可你聪慧有余，心性不净，故而我给你取了现在这个法号，要你观红尘，勘自性。&rdo;

觉明禅师痛心道：&ldo;但是你勘不破啊。&rdo;

观尘浑身一震。

是，他勘不破。

他知道要明心见性，要六根清净，大多数佛家经典他倒背如流，甚至还能对旁人讲解其中深意。

那些道理他都明白，但他做不到。

老人咽下那股痛心，缓了缓才道：&ldo;你年前以修缮佛寺为由去了一趟灵州，带回来一位少年。那少年虽姓季，可我也能猜到，他与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do;

观尘没说话，默认了。

&ldo;你也曾在灵州生活过，我便是从那里把你带回悬清寺的，你应该记得。&rdo;

觉明四年前身体还硬朗，想在圆寂前再去世间红尘里云游一遭。途径灵州时借宿灵东寺，那时候的灵东寺已经破败，他看中了十五六岁的慧知，不忍如此良才被埋没，把人带回了悬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