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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春似旧似是察觉到两人的气息,十分敏锐地抬头往窗边看来,满目恨意中掺杂着笑意。
他朝着松晏努努嘴,眯起眼睛无声地说:“抓到你了。”
松晏冷冷注视着他,随后与沈万霄飞身而下。
“啊,”春似旧微微张大嘴,仿佛这时才瞧见沈万霄,“阿青,你也在啊。”
沈万霄未应声,春似旧便歪歪头,笑道:“怎么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
他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既无辜又天真。
但松晏与沈万霄都明白,这只是他的伪装。他本质上是一个疯子,可爱与纯洁这些词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狐狸,”春似旧将目光移向松晏,“你毁了本尊与哥哥的婚事,背叛本尊,将本尊封印在无妄海下那么多年,可想好要如何偿还了?”
松晏瞥一眼身旁鲜血淋漓的、破碎的躯体,眸中如寒雪封冻。他拉开勾玉弓,尖锐冰冷的箭镞直指向春似旧心口:“悯心于你无情,你困着他,反而是教他恨你。还有,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拿这些凡人开刀,伤及无辜,算什么本事!?”
闻言,春似旧哼笑出声。他举剑贴紧脸颊,并不惧正对着胸口的勾玉弓,柔声道:“本尊巴不得悯心恨我。恨,才会让他记住本尊,永远、永远都不忘记本尊。
至于这些人......呵,反正迟早是要死的,本尊帮他们早些走上这条路,他们应当感激本尊才是!”
“不可救药。”松晏心下一沉,明白春似旧已然彻底疯魔,断然听不进半分劝诫,这一仗避无可避。
他松开扣住弓弦的手,只听啪的一声,箭矢飞快射出,竟快至难见箭影。
但春似旧比这箭矢还要快上几分,眨眼间已然逼至他的身前,攥紧销魂直往他的颈间划去。
他连忙退身闪避,眼前青白剑光乍然亮起。
两把长剑用力相撞一处,力度之大,震到连掌心都觉发麻。
沈万霄猛地抬脚踹向春似旧。后者仰身避开,同时挽出剑花直割向沈万霄腰间。
沈万霄立时腾身躲避,猩红似随时要滴血的剑尖堪堪划过腰上封带,将系着玉佩的线绳割断。
玉佩从半空落至地上血泊中,刹那间四分五裂。
松晏望着那玉佩,眉心狠狠一跳。
那边沈万霄与春似旧缠斗一处,剑刃反复碰撞,于刺耳的声响中刮擦出赤红星火。
青色泛白的剑光与血红的剑影撕咬在一起,暴烈的气浪撼动院中大树,活生生将粗壮的树干拦腰折断,随后卷着天际残云呼啸咆哮,令人心悸。
城中百姓见头顶乌云黑沉沉地压下,纷纷抱头鼠窜,尖叫着四处躲避,生怕一不留神便被这黑云吞噬。
松晏纵身跃至房顶,拈弓搭箭,于疾风之中瞄向春似旧心脏。
但面前春似旧与沈万霄打得不可开交,招招式式直冲对方要害而攻,两人身影交错变换,实难瞄准。
见状,松晏手中捏诀,勾玉弓刹那间幻化为冷白刺眼的长剑,剑身上盈盈青光缠绕,与承妄剑颇为相像。
他攥紧这把剑,脚掌踩住屋上青瓦借力飞身而起,与沈万霄相视后一齐举剑直往春似旧颈间划去。
春似旧瞳孔微缩,当即向后仰身避开这两把锋利的剑刃,复而起身时销魂一分为二,直与两人手中长剑对抗。
狂风咆哮着撕乱发髻,浓云低低悬于头顶,碎石碎瓦四处飞溅。
唰!
春似旧的后背猛然被长剑划开,鲜血顿时奔涌而出。
“上次没能杀你们,是本尊疏忽大意,”他的脸色阴沉下去,笑意不达眼底,持剑站于风中时背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就连飞溅而出的血珠也尽数回到他体内,“这次本尊绝不轻饶!”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大地遽然开始龟裂,裂隙间咸涩漆黑的海水奔涌,妖兽咆哮嘶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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