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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esp;&esp;此时此刻，他注视钱洪的眼神中终于褪去了素日伪装良好的君子礼数，黢黑眸底中极度的冷漠与戾气再无遮掩——

&esp;&esp;仿佛是在看一个死物。

&esp;&esp;在感觉到手下挣扎动静开始减弱的时候，沈渟渊才终于启唇——

&esp;&esp;嗓音声调竟依然与平常无异，只是听在此时近乎窒息的钱洪耳朵里，简直和索命的恶鬼毫无分别。

&esp;&esp;“告诉你了，”沈渟渊一字一顿回答钱洪之前的问题，“他的背景，就在这里。”

&esp;&esp;

&esp;&esp;三十，二九，二八，二七，二六…

&esp;&esp;沈渟渊在心里默数，与此同时，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在他手掌之下，钱洪挣扎的力道已经愈来愈弱，愈来愈缓…

&esp;&esp;两分钟。

&esp;&esp;沈渟渊只会让钱洪在水中溺两分钟。

&esp;&esp;超过这个时间，水就会逐渐充斥人的整个肺部。

&esp;&esp;再接下来，就是缺氧。

&esp;&esp;据说溺水五分钟，就会有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死亡。

&esp;&esp;溺水十分钟，基本无人生还。

&esp;&esp;沈渟渊不会继续下去——

&esp;&esp;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

&esp;&esp;就是不会那么做。

&esp;&esp;只要一想到闻清临，想到他的闻老师此时就等在一门之隔的外面，闻老师的画展还没有结束，等今晚结束之后，他们可能会一起吃饭，再一起回家，之后做i…

&esp;&esp;沈渟渊就不会让另一种可能性发生——

&esp;&esp;闻清临既是他的燃料，却也是他的缰绳。

&esp;&esp;他为闻清临发疯，却也会为闻清临克制。

&esp;&esp;五，四，三，二，一…！

&esp;&esp;倒数结束，沈渟渊扣在钱洪后脑勺的手掌蓦然施力，改为了一个向后提起的动作，终于将钱洪从近乎彻底窒息的绝望中解放了出来。

&esp;&esp;“噗——”

&esp;&esp;钱洪弯下腰，喷出了一大口水。

&esp;&esp;满地狼藉。

&esp;&esp;但他此时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地上脏不脏，自己又有没有保持形象了…

&esp;&esp;准确来说，是无法再在意。

&esp;&esp;他背靠洗手台的边沿，缓缓滑坐到了地上，甚至长裤都完全被自己刚刚喷出的水沾湿。

&esp;&esp;像滩烂泥。

&esp;&esp;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手脚也都还在轻微震颤，很难说是体验过窒息之后的身体本能反应，亦或单纯只是被吓成了这样。

&esp;&esp;钱洪是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