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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2页）

楼上明灯灿然，春风骀荡，四目相视，自然逗发了情思；罗四姐忽然觉得胸前有透不过气的感觉，急忙挺起胸来，微仰着脸，连连吸气，才好过些。

&ldo;你今年几岁？&rdo;她问。

&ldo;四十出头了。&rdo;

&ldo;看起来象四十不到。&rdo;罗四姐幽幽地叹了口气，&ldo;当初我那番心思，你晓得不晓得？&rdo;

&ldo;怎么不晓得？&rdo;胡雪岩说：&ldo;我只当我们没有缘分；哪晓得现在会遇见，看起来缘分还在。&rdo;

&ldo;可惜，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lso;人老珠黄不值钱&rso;。&rdo;&ldo;这一点都不对，照我看，你比从前更加漂亮了，好比柿子，从前又青又硬，现在又红又软。&rdo;

胡雪岩咽了口唾沫，&ldo;吃起来之甜，想都想得到的。&rdo;

罗四姐瞟了他一眼，笑着骂了句：&ldo;馋相！&rdo;

&ldo;罗四姐，&rdo;胡雪岩问道：&ldo;你记不记得，有年夏天，我替你送会钱去，只有你一个人在家‐‐&rdo;

罗四姐当然记得，在与胡雪岩重逢那天晚上就回忆过；那天，是七月三十日地藏王菩萨生日，插了地藏香，全家都出去看放荷花灯，留她一个人

看家，胡雪岩忽然闯了进来。&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我来送会钱。&rdo;胡雪岩说：&ldo;今天月底，不送来迟一天就算出月了。信用要紧。你们家人呢？&rdo;

&ldo;都看荷花灯去了。&rdo;罗四姐又说：&ldo;其实，你倒还是明天送来的好。因为我这笔钱转手要还人家的，左手来，右手去，清清爽爽，你今天晚上送来，

过一夜，大钱不会生小钱说不定晚上来个贼，那一来你的好意反倒害人。&rdo;

&ldo;这一层我倒没有想到，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要凑齐了，吃过中午就送来。&rdo;胡雪岩想了一下说：&ldo;这样子好了，钱我带回去，省得害你担心。这

笔钱你要送给哪个，告诉我，明天一早，我替你去送。&rdo;

&ldo;这样太好了。&rdo;罗四姐绽开樱唇，高兴地笑着，&ldo;你替我赔脚步，我不晓得拿啥谢你？&rdo;

&ldo;先请我吃杯凉茶。&rdo;

&ldo;有，有！&rdo;原来是借着插在地上的蜡烛光，在天井中说话；要喝茶，便须延入堂

屋。她倒了茶来，胡雪岩一吸而尽，抹抹嘴问道：&ldo;你说你不晓得拿啥谢我？&rdo;

&ldo;是啊！你自己说，只要我有。

&ldo;你有，而且现成。&rdo;胡雪岩涎着脸，&ldo;罗四姐，你给我亲个嘴。&rdo;

&ldo;要死！&rdo;罗四姐满脸绯红，&ldo;你真下作！&rdo;如果罗四姐板起脸叫他出去，事便不谐；这样薄怒薄嗔，就霸王硬上

弓，亦不过让她捏起粉拳，在他背上乱捶一通而已。主意打定，一个猛虎扑羊势，搂住了罗四姐；她挣扎着说：&ldo;不要，不

要！我的头发。&rdo;一听这话，胡雪岩知道不必用强，略略松开手说道：&ldo;不会，不会。不

会把你的头发弄乱。&rdo;说着，手在她腰上紧一紧，将嘴唇凑了上去；哪知就在这时候，门外

有人喊：&ldo;罗四姐，罗四姐！&rdo;罗四姐赶紧将他一推，自己退后两步，抹一抹衣衫，答应一声：&ldo;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