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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岩体会得他的心境，便向古应春递个眼色‐‐暗示他不必再谈李莲英。不过，宝均金还是要谈的。古应春将胡雪岩准备送五万银子，而他认

为其中应该留一万银子作开销，问徐用仪有何意见？

&ldo;送宝中堂不必那么多，多了他反而会疑心，以为这笔借款中，又有多少好处。钱要花在刀口上，一文抵十文用，才算本事。&rdo;

&ldo;那末，筱翁！&rdo;胡雪岩笑道：&ldo;你倒说说看，要怎么样才算花在刀口上？&rdo;

&ldo;我亦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总之，如今既然左大人打算独断独行了。宝中堂那里，就不必送那么重的礼。不然就变成&lso;塞狗洞&rso;了。&rdo;

&ldo;&lso;塞狗洞&rso;的事，我做过很多。&rdo;胡雪岩说：&ldo;既然筱翁不赞成，我们就来想它个礼轻意思重的办法。&rdo;&ldo;这办法不大好想。&rdo;古应春问道：&ldo;是不是跟

朱铁口去谈一谈。&rdo;

&ldo;没有用。这方面的行情他不懂。&rdo;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胡雪岩突然说道：&ldo;筱翁，你倒谈一谈，宝中堂

是怎么样一个人？&rdo;

&ldo;人是很念旧的‐‐&rdo;因为念旧重情，宝均金受了许多累。其中有件事，凡是浙江人无不知

道；六、七年前轰动海内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将因病暴毙的小白菜之夫葛品莲，当作武大郎；而诬指小白菜谋杀新夫，又将杨乃武比作西门庆，教

唆小白菜下毒的&ldo;灭门县令&rdo;刘锡彤，就是宝均金的乡榜同年。

&ldo;宝中堂倒没有袒护刘锡彤；不过刘锡彤总以为宝中堂一向念旧，有此大军机的靠山，做错就做错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结果是害己害人，连累宝

中堂也听了好些闲话。&rdo;

&ldo;这刘锡彤呢？&rdo;胡雪岩说：&ldo;充军在哪里？&rdo;&ldo;老早死掉了。&rdo;徐用仪说：

&ldo;你想七十岁的人还要充军，不要说关外冰天雪地吃不消；自己想想，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自己，哪里还有，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味道？&rdo;&ldo;是啊！做人

总要有味道，活下去才有劲。&rdo;胡雪岩又问：&ldo;他是哪里人？&rdo;

&ldo;靠近沧州的盐山。&rdo;

&ldo;家里还有什么人？&rdo;

&ldo;不大清楚。&rdo;徐用仪说：&ldo;他有个儿子，本来也是牵涉在杨乃武那一案里的，后来看看事情闹大了，刘锡彤叫他回盐山，哪知坐的是福星轮。&rdo;

福星轮沉没，是在中国海域中发生的第一件重大海难事件；所以徐用仪不说，也知道刘锡彤之子已经遭难。&ldo;哪里有什么一路福星？&rdo;古应春道：

&ldo;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刘锡彤居心可恶，才会遭祸。不过报应也太惨了。&rdo;

&ldo;打听，打听。&rdo;胡雪岩说：&ldo;齐锡彤总算在我们杭州做过父母官，子孙如果没饭吃，应该做个好事。&rdo;

徐用仪心想，胡雪岩哪里是为刘锡彤做过余杭县知县的香火之情；无非看在宝均金分上，做件小小的雪中送炭之事，希望见好于宝均金。不过他

亦必须有这么个冠冕堂皇的说法，才不落痕迹，否则就会为人所讥。人情世故毕竟是他识得透。这样转着念头，不由得又想起一个人，&ldo;宝中堂有个弟